雨依舊淅淅瀝瀝的下著,但比之前要小了不少,諶景疏手中拿著那封信,像是拿著一個燙手山芋一般,他看著外頭的樂珠,沒有言語。

是的,他並不願意讓樂珠回去。

“你我二人都知道,那相府裡的都是吃人的鬼,但樂珠她自個到底想不想回去……”

蘇媽媽,早已將外頭這個女孩當做了自己的親生女兒看待,但是這清水村裡又有什麼值得她留戀的呢。

她若是回了皇城,可以享受富榮華富,畢竟在皇城之中還有著她的親生父親,自然不會叫相府之人將樂珠苛待了去。

“無礙。”

他一直是那副不苟言笑的模樣,蘇媽媽看著他站起身打著傘走了出去將這信封遞給了樂珠,樂珠看到他還一臉歡快的模樣,然後聽他講了些什麼,接過信封后,臉上的表情瞬間淡了下去。

樂珠站在雨幕下,她沒有回屋子中開啟信封,而是在諶景疏撐著的傘下,緩緩的開啟那上等紙張做的信封。

“樂珠吾女兮,近體難忍之痛,思來思書與汝,吾亦知其憾於府府中,果為世事,誰所怪不得?然汝知之,吾於汝真為最善。”

一張紙上寥寥數語,樂珠輕輕的摸索著上面的文字,信箋上還有著她熟悉的味道,這是李氏最愛用的薰香。

她看完後將信箋疊起放回信封之中,塞到了衣袖裡。

“丞相夫人病了。”

她和諶景疏著走回房間之中,同蘇媽媽坐在了一起,她語氣中帶著一些擔憂。

她不知道李氏所言是否是真,可是心中一直有一根弦是繃著的,她也知道她不再屬於相府,可是一想起李氏,便有著一股子傷感之意油然而生,十四五年的養育之恩,她又怎麼能全然忘記。

坐在樂珠對面的諶景疏看著他她糾結的表情,突然有一股無名之火而上,他冷然道:“你連信箋的虛實都不知便想要回去嗎?”

語氣不算好,樂珠抬頭,眉心微蹙,這臭男人怎麼又莫名其妙生氣,她還沒說什麼呢。

“我還沒說我要回去,你生什麼氣。”

和他過了這麼久的日子,又變成了一開始那副油鹽不進的模樣,樂珠氣的咬牙切齒,他就是一個直頭直腦的蠢蛋。

坐在一旁的蘇媽媽見二人劍拔弩張的模樣,一下子就盯住了一旁黑著臉的諶景疏:“樂珠還沒說什麼呢,你跳出來說什麼。”

那高大的男人直直的坐著,眼睛輕輕眯起,看著樂珠的衣袖,道:“你想去亦或是不想去,只需要同我講一句便好,我就送你去城門那裡,東西呢,要不要給你再收拾好?大抵是不需要了,畢竟皇城中東西都是頂好的。”

“諶景疏,你就是這麼看我的?”

樂珠最討厭看到諶景疏這幅事不關己萬事都不在意的樣子,如同她第一次見到他一樣,對世間所有的事情都不在意,只想要自己居於一地,默默的虛度此生,現在卻說出如此之話,樂珠心中莫名的疼痛。

“諶景疏,我不想和你說話了!”

樂珠氣的轉身就跑,蘇媽媽哎呀了幾聲想去追,諶景疏站起身扶住了蘇媽媽,“隨她去。”

蘇媽媽差點沒一柺杖給他敲過去,他這個死性子和他爹一模一樣,怎麼改都改不過來,本來以為樂珠來了可以好好看著他。

外頭的雨依舊沒有停下的勢頭,諶景疏看著院子外掉落的傘,終究是輕輕嘆了口氣,追了出去。

“你且等著,我去將她帶回來。”

雨天泥土溼軟,她那個粗心的樣子,若是踩滑了滾到地上又要哭。他也不知道剛剛為何說出那種話來,她是最聽不得的。

樂珠跑著跑著就到了上次搭架子的地方,上頭的架子已經被諶景疏搭好了,所以沒有多少雨淋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