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也一點一點抽離。

他低聲喃喃:“不要。”

葵葵感受到他身體越來越沉,緊張抱住他,轉頭看?窗外,已經快到醫院了。

他又道:“不要……”

“不要什麼?小?寧兒,別睡著了,睜開眼睛看?看?我。”

“不要……”

許頌寧哽咽,“不要忘了我……”

從清吧回到醫院後, 許頌寧當晚便昏迷過去。

酒精對他身體的傷害無疑是巨大的。

許頌寧醒來後才知道,自己昏睡了三?天。

他們萬分寶貴的最?後幾天,竟然一半都被他這樣浪費了。

他醒來時, 葵葵不在身邊, 電話也打不通。他拔了針踉蹌走出去, 醫生告訴他葵葵已經回學校了。

小隔間裡也早已沒有她的東西。

許頌寧心裡似有萬千刀子在割。

“許先生!”

走廊裡,一個?人?影跑過來攙扶他。

許頌寧垂頭扶著牆,眉頭擰在一起。

“我是許瀲伊小姐派過來照顧您的, 明?天就是返程日子, 我將護送您平安抵達北京, 今天下?午會安排人?過來收拾東西。”

許頌寧的手?指死死摳住了牆壁, 頭疼欲裂。胸腔像是被壓縮到了極致,每一口呼吸都扎得他顫抖。

“我先去找她……”

許頌寧拖沓著腳步往前走, 身後的人?又要跟來, 許頌寧擺了擺手?。

那人?十分焦急的喊:“許先生, 您還是回病房吧, 需要找人?我馬上叫人?去找!”

許頌寧緩慢搖頭, 喘了氣道?:“我自己去找她,不必跟來……”

這輩子出行都有司機有保姆的許頌寧,二十多年從沒有這麼狼狽過。

因為剛醒來, 他腦子裡亂成了一團,只想要找到一個?僻靜的角落,角落裡只剩下?葵葵和他。

就那樣到天長地久。

初春時節,雨水不多。

但許頌寧剛走出醫院大門,就感覺有淅瀝瀝的小雨落在臉上。

他受過傷的腿在這種陰雨天裡最?是難過, 更別提前幾天又被撞傷了。

許頌寧很快就感到腿腳麻木,他出門著急, 不僅沒帶手?機,也沒有帶柺杖,每走一步都彷彿踩著刀子。

許頌寧走到街道?上,來往的人?不多,大家都在各自躲雨,車流緩慢,偶爾停下?來朝他按個?喇叭。

他像一具行屍走肉,機械的搖頭表示不需要幫助,沉默的一路摔一路走,膝蓋摔得血肉模糊。

沒過多久,終於在摔了四五次後,許頌寧連爬都爬不起來了。

他一身病號服滿是髒汙,地上的黑泥和摔下?去擦傷的血,一股腦全糊在了衣服上,慘不忍睹。

雨卻越下?越大。

陌生的南方城市,只要下?雨,氣溫就驟降了下?去,慢慢冷得他手?指發抖。

強烈的痛苦交疊之下?,許頌寧的腦袋彷彿糊上厚厚一層鏽跡,無法再轉動。

“哎呀,小夥子,這是怎麼了!”

耳邊傳來一聲驚呼,許頌寧脫力?坐在地上,緩緩抬眼,看?見一個?滿頭銀髮的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