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呆呆立在前面?,因為髮絲過於凌亂,只能依稀辨認出那是個中老年男人。

面?前那人體態瘦弱矮小,衣服單薄,身上沒有攜帶危險物?品,倒是未流露出太強烈的危險意味。

“嗚,嗚嗚……”

那人口中緩緩發出哀嚎,面容流露悲傷,抬起自己纏綿繃帶的手揮了揮。

繃帶裹得很?嚴實, 他?整隻手幾乎成了一個拳頭, 滲出的血看得人心驚。葵葵盯著看了片刻, 突然呼吸一滯,忍不住低低叫了一聲——

他的手指都沒有了。

許頌寧趕忙拍拍葵葵,在她耳邊柔聲安撫, “沒事, 別害怕。”

那人越來越悲傷, 喉間嗚咽聲接連不斷, 整個人都發起抖來。

“抱歉,是不是剛才撞疼了?”許頌寧上前半步, 微微皺起眉頭。

那人也不回答, 只是嗚咽不停。

這?樣的哭聲葵葵從沒聽過, 低啞卻又足夠撕心裂肺, 聽得人脊背發涼。

許頌寧一手攬住她的肩膀, 把她護進懷裡,放低了聲音溫和?對眼前那人道:“老人家,有什麼我們能幫到你的麼?”

葵葵緊張的看著那人。

好一會兒後, 那人情緒終於緩和?了一些,垂頭站在河邊。

他?應該是太久沒有吃飯喝水,聲音像被小刀劃爛,嘶啞乾裂。

“你,你們行?行?好……借我點?錢吧。”

他?似乎不是四川人, 口音十分?濃重,葵葵聽不太懂, 許頌寧倒是勉勉強強辨認出來了。

“您需要多少??”許頌寧問。

那人一聽這?話,低頭哀嚎又是痛哭不斷,嗓子裡不斷髮出啊啊啊的叫喊聲,吵得葵葵心慌。

許頌寧心臟一陣接一陣的砰砰跳,他?隨身帶了藥,但目前情況顯然不適合突然拿藥出來吃。

葵葵指了指長椅,小心對那人說:“你,你坐會兒吧……”

那人卻也沒坐,嗚嗚咽咽,斷斷續續的說著話。

他?聲音太過沙啞,加上哭聲的阻礙,許頌寧只能大致聽出他?的意思。

男人是從很?遠地方來的,本來是生活得很?幸福的一家三口,但前些天家裡出了車禍,妻子當場去世,孩子在醫院重症病房,他?自己也撞斷了手,傷勢嚴重。

一家人支離破碎,肇事司機卻逃之夭夭,兩邊家裡親戚朋友也斷了聯絡,他?被逼無奈走投無路,幾乎想要投河自盡。

“這?附近有取款機麼?”許頌寧問。

葵葵一愣,“有,但是……”

許頌寧又忽然想起什麼,搖搖頭,“不必了,取款機有單日限額。”

葵葵震驚,“兩萬限額,還不夠嗎?你要給多少??”

“沒有辦法,治病住院很?貴。”許頌寧輕輕嘆氣,又看向?那人,“老人家,您給我一個卡號吧,我給會計發訊息。”

葵葵驚到說不出話。

她不知道現在這?情況算什麼。

她那本就不夠敏捷的腦袋被他?的話搞得一片凌亂,迷幻之中,葵葵甚至想要不她也立刻撕爛衣服裝窮讓這?不食人間煙火的小少?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