罩著愛人溫柔地揉搓。

難得乖巧地宋京墨十分配合地仰頭抬手,轉身撅屁股,直到黏糊糊的黑乎乎重新回到乾淨清爽。

謝璋將髒了的手帕折了幾折,正準備塞進衣兜,就被冰冰涼卻軟乎乎的影子小人抱住了大拇指。

宋京墨趴在謝璋的手指上,聲音聽上去有些失落鬱悶,整個影子小人都顯得蔫巴巴的。

“阿璋,我突然覺得,活著真的特別好。”

謝璋微微怔愣了一瞬。

其實從之前他就感覺到了,宋京墨和他的執著認死理不同。

宋京墨不論是面對車禍死亡還是影子復生,都表現得接受度非常良好,很少表現出濃烈的不甘心或是其他偏激的情緒。

謝璋只見變成影子回來的宋京墨哭過一次。

可那一次,宋京墨也不是為自己哭,而是為了他。

謝璋垂著眼,輕聲問:“是因為糖葫蘆?”

他以後可以給宋京墨買一輩子的糖葫蘆,哪怕排隊多長多久都沒有關係。

只要他們能有一輩子,謝璋覺得自己付出什麼都甘願。

宋京墨卻搖了搖頭。

糖葫蘆的確是讓他有點鬱悶,畢竟嗦了那麼久,沒味兒就算了,糖 還掛了他一影子,吃糖葫蘆不成反而變成了糖影子。

但宋京墨不是因為這口吃的蔫巴。

他只是……看到了其他人眼中的謝璋。

在這場遲到的旅行裡,謝璋一個人走過他們曾經一起走過的路,遇到曾經見過的人,就連糖葫蘆也只剩下一串。

如果他沒有回來,沒有變成影子,謝璋就真的只剩下了一個人。

明明當初,是他信誓旦旦握住了謝璋的手,是他在月老廟的樹下許願想要謝璋的愛情,是他給了謝璋許諾,可最後,離開的也是他。

宋京墨看過很多小說裡的生死離別,也看過繁雜漫畫裡的愛恨情仇,他沉迷其中的跌宕起伏,卻不相信這個世界上真的會有至死不渝。

人怎麼可能離開了誰,就會活不下去呢?

人總會死的。

剩下的那個人,也總會向前看的。

就像他和謝璋,從相識時的心跳加速,感情萌動,到後來的平淡如水,也不過就是把愛情轉化成了陪伴而已。

宋京墨曾經是這樣想的。

可現實並不是。

他偏偏遇上的是謝璋。

遇上了這麼一株在惡劣沙漠里長出來的仙人掌,看似帶著刺,實則內裡的汁水輕輕一捏就能滿溢位來。

這株笨笨的仙人掌跋山涉水來到心中的綠洲,守著這一片小小的湖泊一年又一年,他沉默不說話,只汲取了綠洲裡的一點點水源,尖刺下的內裡卻滿滿當當全是對湖泊的愛。

“……對不起。”

謝璋這一次是真的結結實實愣住了,愣過之後肉眼可見地有些慌亂。

他的雙手攏住手心裡的愛人,想說什麼卻因為嘴笨不知道該怎麼說。

宋京墨察覺到謝璋的焦急,抬手握住謝璋的手指把他的手拉下來,先是用臉頰蹭了蹭謝璋的指尖,然後又踮著腳親了親謝璋的指骨,最後用額頭抵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