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膨脹開來,鋪滿了整個房間。

愛意讓魂魄長出血肉。……

宋京墨被嚇得不輕, 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想把謝璋晃醒,確認一下大寶貝的精神狀態。

然而面前的畫面卻不是他入睡前的臥室大床,而是熟悉的別墅客廳。

黑乎乎的影子鋪滿了整個客廳, 將沙發上坐著的謝璋團團圍住, 只露了個腦袋在外面,表情有些無奈有些縱容,甚至還帶了幾分被保護之後的忍俊不禁。

什麼情況?

影子……也會夢遊嗎?

黑色的影子尖尖有些侷促地在半空搖擺了幾下, 下一秒, 宋京墨注意到沙發對面坐著的人。

一身白大褂, 陌生又熟悉的長相,赫然就是夢裡那個亂開藥的庸醫。

宋影子瞬間炸毛,影子周圍的毛刺看上去十分扎手。

謝璋努力掙開影子愛的束縛,抱住了刺球一樣的宋影子,低聲道:“墨墨,這位就是昨天說的那位大師。”

宋京墨:“?”

他忽然覺得,這位大師會被他哥趕出門,不是沒有原因的。

好好的神學家, 穿什麼白大褂?

沙發對面鶴髮童顏的大師饒有興趣地看了兩人很久,忽然笑了,開口說:“好久不見, 說實話, 你們的變化還挺大的。”

宋影子炸起來的毛刺耷拉下來,影子觸手彎出問號。

他盯著對面的人看了好久好久, 原本模糊的記憶一點點變得清晰。

宋京墨想到了七年前的一件事。

七年前,他和謝璋去拜許願樹,出來後,路過廟外的小攤, 他鬼使神差買了兩條天價紅繩,之後反應過來肉疼了大半個月。

但後面也不知道為什麼,漸漸的就把這個人從記憶裡抹去了,只有那兩條紅繩一直戴在他和謝璋的手上。

直到……

直到,他車禍出事的那一天。

宋京墨立刻轉頭去扒拉謝璋的手腕。

男人白皙的手腕骨節凸起,空空如也。

謝璋也盯著自己的手腕,過了好一會兒,他低聲道:“你車……出事的那天,紅繩突然斷了,之後怎麼系都系不回去,我擔心丟了,就收起來了。”

宋京墨的影子觸手圈在謝璋的手腕上,影子尖尖貼著謝璋的脈搏,下意識地蹭。

他想:怎麼會系不回去呢?

如果不能打個結,拿用打火機燒一下再捏捏緊,也是可以的吧?

聽到謝璋的話,坐在一人一影對面的大師開口:“這斷了的紅繩就是斷了的緣分,它替你們擋了一次,當然是系不回去的。”

謝璋抬眸看向對方。

宋京墨一點一點拽著塞了滿客廳的影子,默默把影子送回謝璋身邊,大概捏了個和正常人差不多的形狀。

剩下的黑乎乎被宋京墨捏了個杯子高的影子小人,端端正正坐在了謝璋懷裡。

因為剛才的噩夢還心有餘悸的宋京墨想了想,索性拽著謝璋的兩隻手過來搭在自己身前,小小的影子手搭在謝璋的拇指上,這才覺得安心了。

於是也仰著腦袋看向坐在對面的大師。

然後就看到那位大師正靜靜看著他忙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