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真經地握著男豔鬼的手,動作十分矜持有禮貌, 心裡卻在一見鍾情的湖水裡盪漾。

腿好看, 小痣好看,手也好看。

骨節完美, 滑溜溜的。

就是有點涼。

“你好你好,路過打擾你休息啦,我過來看看我媽咪,說不定你們是鄰居呢!”

“我媽咪據說性格也超級好的!你們一定能好好相處的, 我會拉小提琴,還會各種奇奇怪怪的東西,這段時間就要打擾啦,我會經常過來——”

“哦哦,對了,我叫宋京墨,你以前叫什麼名字呀?”

男豔鬼沒說話。

宋京墨感覺被他抓、啊不,是友好握在手裡的冰涼手指尖,蜷縮了一下。

對宋京墨而言,就像是被小貓爪撓了撓心尖尖。

宋京墨的眼睛瞬間瞪大,在心裡瘋狂尖叫,臉上卻還是一副貴氣禮貌疏離的小少爺樣子。

被宋京墨握在手心的手指一片冰冰涼,但握得久了,逐漸也染上宋京墨的溫度。

宋京墨一頓。

不對。

不對不對,這不對。

豔鬼再豔也是鬼,不應該被人這麼簡單就捂熱吧?

宋京墨的手指貓貓祟祟地悄悄移動到男豔鬼的手腕,手指尖抵在了對方的脈搏上。

肌膚有點涼,套頭衫的袖釦邊緣還挺軟,唔……脈搏跳動得很有力。

宋京墨僵住了。

他直勾勾盯著男豔鬼。

男豔鬼稍稍坐直了些,五官也從濃重的陰影裡顯露出來,微微蹙著眉,臉上沒什麼表情。

宋京墨這才看清了對方的長相。

五官配合著得天獨厚的面部線條,足以用俊美來形容,蹙起的劍眉給人一種拒人以千里之外的冷漠凜然,鼻樑高挺,抿起的唇部線條緊繃著,唇角微微下垂。

宋京墨對上了那雙眼睛。

對方看似深邃冷然的眼睛裡,有那麼一點點迷茫的懵。

兩人只是對視了一瞬,對方像是不習慣似地,挪開了視線。

他的睫毛很長,垂下來的時候擋住了那一點點不小心被戳露出來的生動。

然後手指一點點用力,硬是把自己從宋京墨的手裡成功拽了出來。

宋京墨這才意識到,比起對方,自己這個突然出現又突然摸人家手的可疑傢伙,更像是荒郊野嶺圖謀不軌的豔鬼。

青年立刻低頭看看自己,快速整理了一下外套衣領,朝著對方笑著伸出手:“你好,我是宋京墨,不好意思啊,剛才誤會了。”

“大晚上的我以為……咳,撞鬼了呢,嘿嘿。”

穿著深色帽衫的青年遲疑猶豫了兩秒,重新伸出手,輕輕握住了對面青年伸出的手。

山頂很黑,冷風刺骨。

面前半蹲著的青年笑著,唇角上揚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耳朵尖似乎微微泛著紅。

手很暖。

“我叫……謝璋。”

“你好。”

……

一個沒問對方大晚上在山頂躺屍是做什麼,另一個沒問對方大晚上爬山沒有下去的意思是為什麼。

兩個年輕人就這樣坐在山頂,抬頭看著毫無遮擋的夜幕星河,等到了一場暖金色的日出。

第一縷陽光劃破黑暗時,宋京墨抬眼看向遠方。

當東方日光乍現出炫麗金色時,維也納剛剛進入沉眠的暗夜裡,為第二天金色大廳的演出養精蓄銳。

山很高,雲很白,陽光很絢爛。

宋京墨開啟琴盒,從裡面小心拿出小提琴,向前走出兩步,微微側過身,朝著坐在樹下的謝璋彎起眉眼。

“謝璋,要不要聽一場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