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影子。

謝璋隱隱覺得,好像有什麼不對勁。

但已經短暫失去思考能力的大腦沒能努力運轉,謝璋也沒精力去想,只垂眸靜靜看著成雙成對的情侶牙刷杯。

掛在馬桶蓋上的宋京墨也抬頭,看向那對陶瓷杯。

那是之前他們自己做的,說實話挺醜的,畢竟他們倆沒有一個有美術天賦。

但……

一用就是七年。

謝璋的手指摩挲著屬於宋京墨的貓咪陶瓷杯,定定看著,不知道想到什麼,唇角微微勾起,眼裡滿是眷戀。

然後將布偶貓配色的陶瓷杯輕放回杯架上,拿起另一個德牧狗子的陶瓷杯開始洗漱。

宋京墨伸出的影子尖尖在布偶貓陶瓷杯上碰了又碰,下不去手推。

這是當初他們定情的東西,比戒指什麼的有意義多了,不行,不能弄碎。

換一個換一個。

宋京墨於是在盥洗室裡蔓延開來,開始物色別的,能碎出聲的東西。

這個?

不行不行,這是他之前去愛爾蘭的時候買的,特地揹回來的,死貴!換一個!

玫瑰精油?

不行不行,這是之前謝璋送他的,這個味道他們兩個都挺喜歡的。換一個!

……

宋京墨探出的影子尖尖在經過一番精挑細選後,終於選定一個狠得下心搗亂弄碎的東西,心一橫,眼一閉,用力往下一扒拉。

“咔嚓!”

突如其來的清脆響聲在寂靜的盥洗室裡炸開。

正在刮鬍子的謝璋停下動作,轉頭看了一眼。

見是之前管家買來,因為宋京墨不喜歡味道而一直閒置的香薰蠟燭,謝璋滿不在意地轉過頭,對著鏡子繼續仔細刮鬍子。

宋京墨:“?”

謝璋你個敗家爺們!

這破香薰蠟燭一千多塊呢!

你連看都不看一眼啊!!!

幻覺 果然,是他瘋了。

謝璋還是回頭看了一眼的。

然後視線一直停在鏡子裡氣得張牙舞爪的影子上。

洗漱打理過後,謝璋額前的髮絲被打溼,散落下幾綹,膚色因為這段時間的長久不見光顯得有些病態的蒼白。

但謝璋的五官生得極好,用宋京墨曾經酸溜溜的話來說,就是美人的皮相生在了理工男的臉上,成天板著臉一副禁慾模樣,白白浪費了那雙上挑的丹鳳眼。

這雙鳳眼此時微微低垂著,看似在發呆,實際落在分出一條細細長長的小觸手,正對著盥洗室架子上一排瓶瓶罐罐點兵點將的影子上。

很少有人平常會留意到跟在自己身後,不言不語無聲無息的影子,除非它活了。

掛在架子上的影子似乎糾結地要命,把自己硬生生擰巴成了一條毛巾,半天沒選好扒拉哪個瓶瓶罐罐。

謝璋抬眼,重新看向鏡子裡的自己,眸光冷靜得可怕。

或者,是他瘋了。

謝璋抬手按下水龍頭,抽出毛巾擦乾自己的手,動作很慢,視線一直停留在身後陷入選擇困難症的影子上。

然後就見他的影子抬了一下腦袋,立刻從架子上滑下來,老老實實盤踞在門邊,一副等著他開門出去的樣子。

看上去居然還有幾分小得意。

陌生的存在,卻呈現出他熟悉到骨子裡的小脾氣。

謝璋愣怔幾秒,眼底恍惚了一瞬。

宋京墨原本還在肉疼摔哪個,眼神瞥到謝璋在擦手,就知道這人已經完事要出去了,立刻麻溜從架子上下來盤好自己,堅決不給謝璋再一次把自己拽成毛刺bug條的機會。

萬一他不小心一個用力,把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