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才能見到楊靜山?

就在這時,門外腳步聲再次響起,祁歲桉極快地抽回手,用被子將自己蒙了個嚴嚴實實。

直到聽見細碎的腳步聲輕盈而小心翼翼,捂在被子裡的祁歲桉才暗暗出了口氣。

“殿下,奴婢伺候您吃些粥吧?”聽聲音是個小太監。

聲音聽上去有幾分熟悉。但平日都是在宮裡住著,很少回這座王府,一時間不知是不是自己的人。

“不用。”

“可、可陸將軍說務必讓您吃東西,不、不然”小太監聲音裡充滿畏懼,“今晚就把咱們這些一直跟著殿下的,包括樂安公公,都送去北三所……”

祁歲桉暗暗磨牙,心裡又把陸瀟年從頭到尾罵了一遍。

“那奴婢伺候您沐浴?”

“不用!”這渾身狼狽不堪的樣子被人看到,他不如去死。

緩了緩,他道,“飯我會吃,澡我也會洗,放好你們就都出去。”

小太監默了默,道了聲:“是。”可是沒人真敢走,只退到一旁默默等著。

沒有聽到腳步聲,祁歲桉發怒將藥瓶朝床帳外砸出來,“聽不懂話嗎?”

瓷瓶被砸在屏風上,發出咚得一聲悶響,然後滾落在一雙玄黑的靴前。

“我來吧。”低沉的聲音,沉得令人頭皮一麻。

不光小太監,連祁歲桉聽到這個聲音身體某個地方都不自覺跟著顫了下,這一動便更痛得厲害,牙都要被他咬碎了。

看到陸瀟年朝他揮手,小太監迫不及待地縮瑟著脖子逃走了。

低頭掃了眼絲毫沒有動的飯菜,陸瀟年眼神暗了暗。他朝紅帳走過去,掀開,正對上祁歲桉那雙墨藍但卻似會噴火的眸子。

經過昨夜,祁歲桉渾身上下,看不出半分原本那高傲清冷的樣子。那脖頸下的淤痕,還掛著洇紅的眼尾,實在是太勾人。

“不餓?”

陸瀟年伸手想去撥開遮擋著他耳朵的頭髮,卻被祁歲桉猝然偏頭躲開了。

“不管你是想逃走還是想殺了我,都得先活著,別把自己先餓死了。”

自己在想什麼,好似被這混蛋看了個透,祁歲桉心底更加憤怒。他強壓下心中怒火,警惕道,“你要幹什麼!”

陸瀟年像是覺得好笑,嘴角挑了挑,“你說幹什麼。”說完就像剝春筍一樣把人從被子裡剝出來,從下人準備好的一摞衣物裡隨手拽過一件紫色的薄紗罩住他斑駁的身體,手掌從他側腰下穿過,將人環抱了起來。

祁歲桉大驚,“混賬!放我下來!”

“還罵?”陸瀟年突然眸光暗了暗。

祁歲桉噤了聲,立刻想起了這個混蛋昨晚的話,結果就是他罵越狠,他撞越狠,直到他一個字也罵不出來。

見他不說話了陸瀟年滿意地抬腳往浴室走去。熱水早已備好,繞過屏風,陸瀟年先騰出一隻手來試了試水溫,然後把人一點點放進水裡。

溫熱的水觸到身上的那些淤青,先是疼得祁歲桉一縮,他下意識就要罵,但出口的一瞬想起了什麼,又憋了回去。

陸瀟年勾了下唇,當作沒看到。

祁歲桉在努力適應水溫,這輩子也沒這麼一言難盡。

他雙眉蹙起,緊緊抿著唇,雙臂搭在浴桶邊上,長髮披散覆蓋在他胸前後背,隨薄紗一起漂浮在水面上,像一隻被丟進水裡的炸毛貓。

忽然,臀上落下一個巴掌,不輕不重地拍了他一下。

“你!”祁歲桉猝然轉頭,眼睛瞬間睜大。

“抬高。”陸瀟年臉上沒什麼表情。

橙暖燭光透過氤氳水霧籠罩著他的側臉,硬是沒能將他下頜鋒利的線條柔化半分。反倒在曖昧不清的光線下,英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