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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吧,我陪你。”陸瀟年將畫從他手中取下,走到書案前熟練地拆開畫卷,一點點鋪展開。
◇ 心亂
熟悉的畫面在祁歲桉眼前徐徐展開。陸瀟年讓開位置,後退至祁歲桉身後。他的視線越過他肩頭凝在他瓷白如玉的側頰。
從側面看,祁歲桉鼻樑高挺,濃黑睫毛微垂,眼尾一小片翳影遮掩了他眸光裡的情緒。
他能想象到再見到自己的阿孃卻是天人永隔的那種心情。就像當年看到母親的牌位時,他想,一個活生生的人,如何就只剩下了木頭上一些冰冷的筆劃。他不敢看清他們的名字,也不敢念出聲,好似只有閉上眼他們才會活過來。
忽而,祁歲桉削薄的雙肩顫抖了一下,陸瀟年一時分不清是燭光還是他心頭的那片月光。
他伸出手掌,在幾乎要落在祁歲桉肩頭時,又陡然懸滯在半空。他緩緩收攏五指,將手又收了回來。”
陸瀟年道,“物歸原主了,你現在想怎麼處置都可以。”
祁歲桉指尖輕觸畫上的女子,眼前逐漸氤氳。他想象不出外面兵荒馬亂,國破家亡之際,她一個女子如何能畫出這樣的清風明月來,她當時在想什麼。
母妃留下它,是要以此保他能登上皇位嗎?還是說,僅僅是希望它不落入它人手中,以免蒼生之苦?若自己手握著這可以毀天滅地的權力,他又有幾分信心能不被膨脹的野心裹挾,成為又一個皇權的奴隸?
想起父皇臉上那些早已刻進皺紋裡的偽善和無力,他突然害怕自己有朝一日也會成為這樣的人。
“不要怕。你和他們不一樣。”
他身後忽然落下一道聲音,聲音很輕,像一朵空氣。
祁歲桉轉身,墨藍的瞳眸裡蘊起一層水霧。他望著陸瀟年的眼睛,一字一頓道,“你都說了我也是個瘋子,你如何就知道我會和他們不一樣?”
胸中有一股橫衝直撞的慾望,翻攪著陸瀟年的理智。他恨不得將眼前的人壓進胸膛裡,深深吻他,告訴他你想要的一切,我都願剖骨剜心的給你。
但他強壓下翻湧沸騰的慾念,手腳僵硬地站在原地,“因為你是祁歲桉。你的名字裡沒有玉圭金臬,沒有萬里鯤鵬,你只想歲歲安安。”
陸瀟年腳尖向前移了移,燭光給祁歲桉臉上鍍上一層毛茸茸的邊,他的面板泛出瓷器釉質的淡然光澤,世間萬物自此皆黯然。
他屈起食指輕輕蹭去祁歲桉臉上蜿蜒而下的淚水,收回的手指最終落在祁歲桉的柔軟的耳垂下,輕而珍重地捏了一下。
“有我在,不要怕。”
兩日後,孟春將兩封信放在了陸瀟年的桌案上。
一封是皇后的,問他還要在這裡躲多久。另一封是從半路攔下的,是張縣令送到京裡的。
“果然是個首鼠兩端的小人。”信上,張縣令將陸瀟年在這裡的一舉一動都告知了一位大官,中書令下的一位門客。
陸瀟年甚至想不起這人的名字。
不過他想起這人與三皇子倒是在一處喝過酒。若是丞相的人,他並不怕。但若真是為祁禛蒐羅祁歲桉訊息的,他怕心火正旺做著太子夢的三皇子真會失心瘋做出些什麼來。
“傳個口風出去,我呆悶了今晚想出去走走。”
張縣令接到府上的訊息時,幾乎從梨花黃木的案前蹦起來,興奮地拍掌,“我就說,紙紮人穿衣服,空端個架子罷了。這些京裡來的我見得多了,哪個是乾淨人!何況這可是江南!快去清月樓擺上最好的酒席,不相干的人都給我攆遠點!”
“還是老爺英明!”小廝笑得諂媚。“不過,陸皇后的心思那可是司馬懿之心,何況陸家現在正盛,三皇子能有勝算嗎?”
“你懂個屁,人不能在一棵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