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面色為難地看了眼祁歲桉,臉上的表情分明在說你看吧。

見狀,祁歲桉接過藥碗,道,“我來吧。”

花朝說這藥只要連喝十日就能好差不多,屆時他再離開也不遲。

他說的對,他當時不管處於什麼狀況,既然想去救他,就是不想看他去死。他確是欠他的,是該好好還他。

只有生死兩清,他才能繼續去做自己要做的事。想及此,手裡的碗忽然沉得墜手,扯得身體裡不知什麼地方跟著泛起細密的疼來。

他低頭,眼睛望進哪濃稠的褐色湯藥,再次告訴自己,他欠他的。

於是祁歲桉換了神色,頗有耐心地用湯羹盛起一勺,放在唇邊吹。

陸瀟年藏在被中的手指還是掐了下虎口,痛感清晰傳來,熟悉的場景,只是二人調換了身份。

藥汁的味道並沒有溫度變化而變得更和顏悅色,但祁歲桉望向他時,眼中的冰融化了不少。這令陸瀟年有種春日煦暖的錯覺。

牆外不斷傳來孩童們的歡笑聲和腳丫踩在水坑發出的水花聲。

他望了眼窗外,雨雖停了,但天還是陰沉的。枯枝幹葉也撲簌簌地隨風掉落。

明明仍是初冬。

祁歲桉的細瘦修長的手指捏著藥匙,送到了陸瀟年的唇邊。

唇瓣上傳來一片溫熱,同昨天的那個吻一樣。

陸瀟年低頭,緩緩靠近,開啟雙唇含住,吞下那苦澀難耐的藥汁。

他黑密的眼睫遮蔽著那雙幽深的眼,眉頭微微蹙著,舌尖在喝完那勺苦汁後舔了下唇,這樣子看上去竟有幾分乖順。

祁歲桉收回視線,低頭去盛下一匙。瓷匙的底輕輕擦過碗沿,發出細細簌簌的摩擦聲,脊背好似上竄出一連串的火花一樣。

屋子裡被燻得很暖,祁歲桉發覺手心出了層汗。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當湯匙越靠近陸瀟年的唇,手就愈發不受控制地微微抖動起來。

陸瀟年垂眸看見湯匙裡因為微抖泛起的細密波紋,唇線緊抿,他忽然後仰了一點,祁歲桉就跟著向前一寸。這往前的一俯身,手偏了力瓷匙裡的藥汁傾斜,就灑落在了陸瀟年褻衣上。

祁歲桉低頭,怔然望著那片藥漬,不偏不倚就滴落在陸瀟年兩腿之間,在白絹上留下一片尷尬的汙漬。

忽然,頭頂上傳來一聲幾不可聞的輕笑。緊接著祁歲桉的手腕被捉住,祁歲桉有幾分愕然地隨之仰頭,望向陸瀟年。

”髒了,殿下,怎麼辦?“

【作者有話說】

本週還是w更,最近有點忙,但是肯定會更的。麼麼

◇ 錯覺

暖爐熏熏,熱氣蒸騰,空氣沉默凝結成水珠,結在雕鏤繁花的窗上。

陸瀟年望著祁歲桉不說話。

“陸瀟年,若你以為你還可以隨意折辱我,你就錯了。”祁歲桉放下碗,冷冷道。

“我記得在昭獄裡見殿下的第一面我就在問,殿下因何而來,可直至現在我也沒能得到一句答案。”陸瀟年突然道。

“殿下對流螢可不是這幅樣子。”

如果流螢只是流螢,就好了。

像被一下戳中心臟,酸痠軟軟地疼了一下。祁歲桉掀起眼眸,像似隔著山水,遠遠地望他。

“我知道。”陸瀟年想伸手抱住他,但他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