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轉身,“所以,連父皇都看出來了。我怎麼居然剛才沒想到!”他對下人吩咐道,“去查祁歲桉被帶去哪了。”

祁禮前腳剛回到府上,訊息就傳回來了——祁歲桉沒有被下詔獄,而是關在了祈年殿。

“果然!”祁禮扔掉從花盆裡剛薅下來的葉子,咚一聲砸回貴妃榻上,倒進一旁穿著清涼的宮女懷裡。宮女玉指纖纖,繼續給他臉上抹玫瑰漿汁。

“殿下是懷疑被燒死的不是陸瀟年?”肖炳全心頭一跳,“不可能啊。”他明明親自確認過。

“看來他昨天支走你,就是為了故意引你來殺陸瀟年。”祁禮忽然笑了一聲,“有意思,拿人家大將軍當魚餌了。”

“殿下是說,祁歲桉知道有人要去殺陸瀟年,然後就找人替換了他,然後再焚屍毀容死無對證?可這樣就不怕皇上怪罪嗎?欺君可是死罪啊!”

祁禮在宮女腿上輕輕捏了一下,惹得宮女一聲嚶嚀。“所以說,我這個弟弟,看著清冷無慾,又純又冷跟塊玉似的,背地裡,可是什麼都幹得出來。也難怪閱人無數的西梁王只睡他一晚江山都不要就乖乖投降了。要不是這是我親弟弟,我都有些好奇那是何般滋味了。”

祁禮笑得淫邪,當著眾人的面手就鑽進了宮女的裙下。

“去盯緊祁歲桉,看他把人家大將軍藏哪了。”他倒要看看祁歲桉這般不要命究竟是為了什麼。

“啊,還有”祁禮忽然撐起上身,從宮女懷裡露出半個頭,玫瑰花瓣覆蓋滿臉表情僵著顯得十分詭異,“你也算半個易容高手,能這麼輕易騙過你的想必不是尋常人,去查查祁歲桉身邊誰能有這好手段。”

肖炳全聞言垂下頭去,“是屬下疏忽,請殿下治罪。”

“治罪嘛……就只領二十吧,多了肖弟弟該心疼了。”

夜幕下的祈年殿猶如一頭巨獸,靜靜蟄伏在夜裡。

大殿內四壁和穹頂掛著無數青面獠牙怒目金剛的幡旗,偶爾在夜風中發出沙沙聲響,似有人在耳邊低語,讓人不禁毛骨悚然。

無邊的黑暗中只有一點亮光,祁歲桉就跪在那片微弱燭光裡看著顫顫巍巍的燭芯逐漸被四周黑暗吞噬。

他感覺身體好似掉入了一個巨大的漩渦。父皇果真瞭解他,知道他最怕黑和冷。身體不自覺地抖動著,意識出現混沌,無邊暗夜,沒有盡頭。祁歲桉不知何時徹底陷入了昏迷。

等到他被人推醒時,耳邊聽到模模糊糊的聲音,“得罪了,殿下。”

冷水刺骨從頭潑下,他這才緩緩睜開眼睛。

原來日頭已經西斜,暖黃陽光穿過祈年殿裡繁複花紋木窗重新打在祁歲桉身上。

被幽閉罰跪了兩天一夜,他嘴唇泛白幹皮,身體搖搖晃晃似一株被風雨捶打了一夜的海棠。“殿下,殿下。”福安貴捻指輕輕推,“皇上召見殿下了。”

祁歲桉睫毛抖了抖,勉力睜開了眼睛,可是那雙瞳眸裡什麼都沒有,一片空茫。他喉嚨乾澀地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

“快,快拿水來。”

遙遠朦朧的腳步聲,然後他感覺嘴被大力撬開,喉嚨裡忽然一陣清涼。

“醒醒啊九殿下!”

緩了不知多久,祁歲桉的意識才從昏迷中清醒了過來,他茫然望著四周,眼神終於聚焦福安貴那張有些蒼邁的臉上。他緩緩開口道,“待、待我去洗沐一番,免、免得汙了聖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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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殿下這是何苦呢。”福安貴重重嘆氣。他託著祁歲桉的手臂,透過那雙眼,他彷彿看到了故人。

祁歲桉完美襲承了皇帝和月妃的優點,既有北方男子的俊朗稜角,又長了雙南月女子的溫軟多情的眼睛。

只是不知何時起,這雙眼睛一直被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