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本來就緊張,見著芩婆眼裡的歡喜漸漸冷卻,便怯怯的低下頭。

李蓮花知道師孃在想什麼,只是小聲提醒桃夭:“叫人啊。”

桃夭慌亂了一瞬,小聲的叫道:“師孃。”

她有些怕,如果芩婆不喜歡她,她叫她師孃,是不是會讓她不高興。

芩婆見小姑娘膽怯,知道自己怕是嚇到人姑娘了,臭小子不學好,人家姑娘又沒錯,進了門,她得好好對人家。

芩婆溫柔的說道:“誒,乖,桃夭,是個齊整的好姑娘,來,跟師孃屋裡說話,走吧。”

說著,溫柔的拉起桃夭的手,帶著桃夭進屋。

桃夭有些懵,回頭看站在原地的李蓮花,李蓮花微微一笑,跟著進了屋子。

進了屋子,芩婆問桃夭:“桃夭,你多大了?家裡還有什麼人呀?”

桃夭又亂又懵,這些話,其實也不是沒人問過,許多上了年紀的嬸嬸婆婆,尤其是村子裡的,就喜歡這麼問,桃夭面嫩,許多人就喜歡看著她問。

但桃夭膽小不愛理人,以前遇見這事都能躲則躲躲不過去也隨口敷衍幾句。

可現在問的人是師孃,她就不知道怎麼回答了。

李蓮花在一旁說道:“今年二十三了,家裡頭沒別人,只有我一個。”

,!

師孃愣了愣,二十三自然不小了,只是那張臉實在沒法讓人相信。可這種事臭小子也不會說謊,便也沒說什麼。又聽李蓮花說家裡只有他一個,瞪了一眼過去:“別胡說。”

這不是壞了人家姑娘的清譽嗎?

李蓮花尷尬一笑,摸摸眉心:“早些年,我便與桃夭做了戶籍,立了婚書,只是,那時囊中羞澀,沒有辦婚儀。”

芩婆氣死了,這臭小子,當年她就看他面犯桃花,註定容易招惹姑娘家,她是下了大功夫教導他,不許做負心薄性之事的,結果他倒是沒負心薄性,他也不給人家完整的名分。

雖說立了婚書,便是成了婚事,但這世道還是更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要不在長輩許可下拜了天地高堂,也能算是私定終生。

聘為妻奔為妾,他們雖不是什麼高門大戶,也是正經人家,可不能委屈了人家姑娘。

芩婆又問了不少事,桃夭不怎麼敢說話,都是李蓮花替她回答,把芩婆氣的不行。

晚了些寂風又扛著不少東西過來,都是婚儀上要準備的東西,芩婆一一看過,才滿意的點頭。

然後,芩婆就把李蓮花和寂風趕出去了。

李蓮花扒著門求饒:“師孃,你氣我趕我走也罷了,怎麼把夭夭扣下了?”

芩婆沒好氣的說:“不是你急著完婚嗎?也就五日時間,趕緊回去準備好。著什麼急啊?婚前小倆口就是不能見面的,趕緊回去吧。”

李蓮花哭笑不得,又說道:“師孃,你總得讓我跟夭夭再說說話,幾日不見,她得想我想的睡不著了。”

“呸!”芩婆抬手就在李蓮花身上打了幾下,也沒用力,只是嘴上罵道:“好不要臉,趕緊走,走走走。”

李蓮花嘆氣,只好跟著寂風回去,一步三回頭的,好不可憐,只是芩婆就一直含笑看著,就是沒叫他回去。

等看不見李蓮花的背影了,芩婆才回屋,桃夭洗好了澡,換了一身青竹色的衣裙,屋裡燒了炭火,便沒再穿斗篷,只沒看見李蓮花,有些慌張的站在屋子裡,頭髮還在滴著水。

芩婆見了,趕緊前去拉著桃夭坐在離炭火近的地方,用布巾給桃夭擦頭髮。

這種感覺很新奇,桃夭心裡暖暖的,除了李蓮花之外,這是第二個給桃夭擦頭髮的人。

芩婆慈愛的笑著:“這頭髮可真漂亮,相夷這臭小子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