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軍和漢奸的碎片被扔在衙門口的幡旗下暴屍,尤其是漢奸的碎片旁邊還被插了一個“我是漢奸”的牌子。

蘇揚這時候想起了太姥爺的回憶錄,關於漢奸,他是這麼評價的:“國家不強盛故而民眾不愛國,無精神之民眾如接受外國文化故而爭相當漢奸。”

所以蘇揚知道現在這個年代當漢奸純粹就是那個根本不知道這個世界怎麼了。

在這個土司的勢力範圍中,人們才剛剛覺醒,也許很多人覺得,這些山民抗日是為了老爺吧。

蘇揚蹲在衙門口,看著鬼子的屍體碎片。

這時候天色已暗,段老爺的招待隨後就會開始。

蘇揚親身經歷抗戰已經五個年頭,這中間他的彷徨和無助的感受已經超過了國恨家仇,他有時候覺得戰鬥是第二位的,扯皮佔據了他抗戰的大部分時間。

就像他看太姥爺日記的時候,滿滿的都是吐槽:向中央看政治若用人不能改進,其禍患等於日寇;向地方看川魔不肅清,閻李不離晉桂,國家不會承平;向社會看人民不戒打麻將萬業不會進步(註明:這段文字真實出處來自於軍令部徐部長日記)。

所以就這麼打仗,讓他知道了其實有時候打仗不是打打殺殺,有時候打的就是人情世故。

不過蘇揚清楚的記得,在一個月之後,太姥爺的日記裡清楚的寫明瞭他在當日會見了滇省官員彙報滇西情況,有意思的是他還對滇軍進行了吐槽。

這個彙報情況會不會就是尹專員回重慶去了曾家巖?

不得而知。

至於在滇省方面。

太姥爺是這麼吐槽的:“滇軍腐敗,除60軍較好(因參加徐州等役),中央軍駐滇久而學壞,人民苛捐雜稅極重,龍志舟(雲)人極精敏,四子有三子吸鴉片,長子任某師長,次子任某旅長,三子入青紅幫……(後面的字連筆蘇揚不認識,ps:日記內容真實出處同樣來自於某大員)”

這就讓蘇揚一想起來他的日記不知道是如何是好。

他是哪個軍閥都吐槽,而且毒舌至極,評價也是相當的刺激。

抗戰要有儀式感,對於向中央輸誠同樣也需要儀式感。

當蘇揚參加段府招待晚宴的時候,他還是震驚了。

段家在山裡有一個竹樓別墅,當時蘇揚一看見竹樓別說感慨了,他都想住進去不出來了,也不知道這位段老爺有沒有千金招不招女婿。

竹樓結構玲瓏精巧,廳堂書房均全,陳設裝飾華麗。迴廊曲折,簾櫳掩映,全都是竹料精編細鏤而成。

這座樓的歷史應該都不短了,看著就是個“豪”字。

段家真正的勢力橫跨怒江兩岸,但是東岸其實已經是他的飛地了,只有地產而沒有政治勢力,所以西岸就是他拼死守護的地方。

他的勢力範圍方圓“不大”,方圓半徑一百來公里的樣子吧。

竹樓門口就養著梅花鹿和孔雀還有各種飛禽,不得不說,這種日子過得確實舒坦。

而竹樓內部,不說別的,段家不知什麼時候學的西洋風情,喜好打獵,野獸頭顱標本擺了整整一個會客室,光是各種型號的槍械就掛了整整一面牆。

“好傢伙,這屋子的槍,能裝備一個排了。”

牛四喜感嘆道。

“那你留下來壓寨也不錯。”

牛四喜笑道:“那要得,那要得。”

隨後進入視線的就是山民裡的少女招待。

“長官,這個招待就黑了點吧?我還以為山裡的姑娘都看著柔……”

蘇揚:“那你還想壓寨嗎?”

牛四喜:“錢不錢的無所謂,我就喜歡面板黑的……”

再看宴席,也是詮釋了什麼叫做前方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