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若虛在山頂發呆了好一會兒,依舊無人上山,他有些無聊地在山間遊走,採摘野果充飢。

在之前已經聽李星柔講過,登山其實就是一個問心的過程,問心陣會呈現出每個人從小到大經歷的磨難,把心魔和人生問題無限放大,陣中之人,如蟻入熱鍋,極為煎熬,如果無法剋制心魔,幻境內的問題一直存在,就無法從幻境中醒來,時間越長,登山之人的心境就越是遭受打擊。

張若虛知道,陳定、林月溪、劉北辰、毆如妙是被遺棄的孤兒,雖然張玄都視如己出不分彼此,但是他們的心境要比別人脆弱,心魔也比他人強大,五年前陳定就是卡在這一關。

此刻,張若虛很想知道和親自最為親近的這些人,他們的心魔究竟是什麼?但是又該如何觀看別人的心境?這可是沒有人能做到的事情。

一個人閒著過於無聊,張若虛在山頂盤膝入定,冥思再次找到那金色聖痕。

這東蒙之山的聖痕已經成為凝出自主意識,能夠獨立構建一方世界,如果不是她主動拉人進入她的世界,那麼想要找到這個世界,其難度猶如登天。好在也不是無跡可尋,聖痕依照大道規律而生,每道聖痕都有自己獨特的紋路和性質,以對應不同的規律,產生不同的效果。

這東蒙之山聖痕,外部為幻陣,內部為控神。引人進入幻境,陷入自己的心魔,心不澄明者不得出。故而,此聖痕以生靈的心、神、意三者為根基而生,以喜、怒、哀、懼、愛、惡、欲,七情為養料而長。讓修士陷入幻陣,其實也是在吸食這些修士心、神、意和慾望,慾望、心魔越是強大越是沉迷其中,無法自拔。

張若虛沉思片刻,便了解了聖痕的基本構成。篡改聖痕,也需要知道聖痕在哪裡?更何況是擁有了自主意識的聖痕,這更加不容易找了?

不過下一刻,他就奸計浮現,嘴角上揚,對著空氣正聲說道:“既然這聖痕是寄存在東蒙之山中,我若是放火燒山,把山上的樹木全部燒死,把這山上的動物全部趕跑,只留下一座空山,那應該能把她逼出來。”

張若虛正是說給東蒙山聖痕靈體聽的,而此時,山體之內,聖痕紋路之中,聽到此言的少女蹙眉惱怒。

張若虛見周圍還是沒有什麼變化,便接著說道:“實在不行,就把東蒙山挖空,把山底的靈石礦脈全部開採。以我的天賦,在一兩天內掌控學宮內的陣法沒什麼問題,到時候,就用陣法偷偷把東蒙山移出學宮秘境,扔進深不見底的海溝裡,讓她見不到一個人。嘿嘿,這山底的靈石礦脈都是我的……”

“你想怎樣?”耳畔傳來憤怒的質疑聲,張若虛隨之被拉入幻境之中。

被拉入幻境後,張若虛饒有興致地打量周圍的環境,與第一次的濃霧幻境相同,身在濃霧之中,看不像周圍兩米的世界。唯一的區別是此刻身處山頂,旁邊有一口黃銅鐘。

“你問我想要怎麼樣,至少露個面吧?莫非你是想讓我入定,再去篆刻聖痕印記?不過,這一次,我可不會再被你傳送走了。”張若虛有些得意的笑道,這聖痕形成的自我意識還比較稚嫩,不明白人心險惡,沒想到自己恐嚇幾句,就把她給嚇出來了。

“可惡!”聖痕之內,少女咒罵一句。

沉寂五秒。

一道金黃的光芒出現,顯形出一個凌空而立的少女。少女身穿金黃色的衣裳,和周圍白霧黑山的幻境形成鮮明對比,梳著俏皮可愛的絲帶雙馬尾髮辮,帶著些嬰兒肥的臉蛋,圓澄澄的雙目卻是惡狠狠地盯著張若虛。這種生氣完全沒有什麼殺傷力,倒是把張若虛逗笑了。

張若虛忍住笑意,道:“你能不能把周圍霧茫茫的幻境撤去,我看得太壓抑了,不如之前的陽光明媚、秋風陣陣來得舒爽。”

少女氣鼓著腮幫子,沒好氣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