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角一望,那杆槍依舊在。

玄衣眨眨眼,望著一旁發呆的少女,說著:“夕雨姑娘,你學唱戲時有沒有學過槍?”

夕雨疑惑嚮應:“自然有啊,這是每個戲子的基本功。”

玄交又問:“我是說……真槍。”

夕雨臉露一種奇異神色:“你問這個幹嘛……我們雖有打鬥戲,但也是花槍做舞的樣子。又不是打架,用真槍幹嘛。”

玄衣笑笑:“沒事,就問一問。”

而小男孩也看到了牆角的槍,好奇地說:“豁啊!這麼精良霸氣的一杆槍,咋放在這裡,多埋汰啊。”

少年笑他:“那布帶是有什麼用?就直接看到槍身了。”

小男孩走上前,拍一拍那槍:“這叫憑氣鑑真金,不管什麼東西,就靠觀那流露出了氣勢就行。”

少年眼睛轉向門那邊,見沒動靜,竟莫名鬆了一口氣。

小男孩還在自顧自地說:“我觀這杆槍,隱隱露出的那霸氣,就知道絕對不凡,怕是讓一尊槍聖摸過呢。”

“不至於。”眾人紛紛轉頭,竟是夕雨,她轉著眼睛說著,“槍聖……聽名字應該很厲害吧,他摸過也太誇張了。”

小男孩笑望她:“姐姐為何如此斷定?”

夕雨乾脆心一橫:“我從小學唱戲,感染一點江湖氣概不奇怪吧。你會觀氣望槍,我就不會了?這槍長著大了七尺多,按著長度,算了粗細也就和劍柄差不多,應是女子使的。你再體會,槍中確有霸王之氣,但沒有霸王之意。如此道來,是隱者之手,定不會濟身去那聖人之列。”

餘嵐皺眉,而餘洛則聽得目瞪口呆,眼裡閃著小星星。

玄衣望著她,倒是沒有說話。

小男孩拍拍手,豎起大拇指:“哎呀,一聽就是行家啊,姐姐可真厲害!”

夕雨得意地插腰,但看見少年的面無表情後,又撇撇嘴:“我一口氣說這麼多,就沒有什麼想說的嗎?小叔——”

此言一出,場中所有人身軀一震,望向少年:“哈啊?”

玄衣扯了扯臉皮;“你們不要聽她……”

夕雨笑了笑,玄衣深吸一口,絕對是故意的。

小男孩也在吃驚中,後來想了想,好像確實也沒錯哈。

然後在幾人不同奇怪的眼神中,少年胡亂解釋了下。

“誤打誤撞與她叔叔相識,交談甚歡?”餘嵐皺眉。

“還拜了把子……”餘洛躊躇眨眨眼。

“好生有趣的故事。”小男孩抱起雙手,沒心沒肺地笑。

玄衣尷尬笑了笑,狠狠瞪少女一眼,從小男孩手裡搶過那杆槍,塞到夕雨手中:“碗讓他替你端著,你拿著它。”

夕雨沒留意,一下就接住了。

下一刻,一聲龍吟響徹。餘嵐兩女捂住耳朵,小男孩與少年只有些半驚不嚇。

少女自己也愕住了,立馬鬆開手,那槍直接倒地上。現在都還在用布包著,以至於摔在地上沒聲響。

少年與小男孩一人說了句,“槍鳴認主啊”“機緣不淺啊”。

餘洛仍是驚訝,說不了話,倒是餘嵐無語道:“你們兩個可真是奇怪,明明是凡人身,卻比修仙的還神秘。”

後來又說少女資質不低,講了一些道法,說讓夕雨早點練武,早幾年武道之路。

而少年則是在擔心剛才那一聲龍吟有沒有傳出去,小男孩就蹲到了剛才放槍的位置,揹著眾人,在竹籠裡翻什麼東西。

少年問他:“你幹嘛呢?”

小男孩撓撓頭,滿臉寫著猶豫:“那……那個,我說出來你可能不信……碗……碗不見了……”

少年氣得發抖,但小男孩卻像比他更害怕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