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錦晤睡得倒很安寧,推門走出來,發現隔壁墨卿的房門虛掩著。

安錦晤想著應當是出去了,但路過時卻看見墨卿直直站在窗前。

安錦晤:“??墨卿?”

墨卿聽到聲音,先是一怔,隨後僵硬的轉過頭。只見墨卿滿臉疲憊憔悴,眼中滿是血絲。

安錦晤甚至可以聽到他行跪拜時關節發出的咯吱聲音……

安錦晤:“你沒睡?”

墨卿:“睡過。”

安錦晤:“…………再睡。”

墨卿:“是。”

安錦晤想著是不是太靠近街道了?所以昨晚上沒睡好。

因此這一路上墨卿都讓人感覺恍恍惚惚的,連王開玉在他耳邊叨叨他都懶得蹙眉了。

而且總刻意把頭低得很深,躲避著安錦晤的視線。

但還沒來得及細緻詢問他,便又遇上了伏擊。

也不知道這些魔教的人是從哪打聽的訊息的,跟傾巢而出似的,到處都能碰見。

王開玉既然愛跟著他們,就不要怕這些打打殺殺的場面。

墨卿將他們屍體攏到一起,隨後一把火燒掉。

王開玉在一旁嚇的抽抽著身子。

不知道他是故意的,還是真沒有那個眼力,就是一個模仿他們身高體型和聲音的一個傀儡,就把他勾走了。

那人反過來,居然還想用王開玉來要挾他們。安錦晤都快樂笑了,如果他們真可以把這個麻煩給踹走,他可是求之不得呢。

後面見他要挾不了安錦晤兩人,便直接破罐子破摔,更可笑的是,這些人修的還是傀法。

安錦晤就坐在一邊給墨卿點著方位,等的無聊的時候還有一個小毛賊繞後過來。

安錦晤都沒讓墨卿回頭,單手就把他的毒箭挑下,用他自己的傀絲將他拉出來,隨後順勢抽出他腰間的一把利刃,反手插在他脖子上,然後再一腳踹遠。

全程不過幾刻間,安錦晤身上甚至都沒染上一個血點子。

一切完事後,墨卿將王開玉拎回來。

安錦晤:“如你所見,還要跟著嗎?”

王開玉吸了吸鼻涕:“都,都跟到這一步了,而且離家也不遠了……

更何況,我,我現在要是離開你們……我不就死的更快了嗎……嗚嗚嗚……”

安錦晤心裡怒罵他是個狗皮膏藥,嘴上也只回了他一句,隨便。

沿路的近半個多月裡,基本每兩天就有一次,王開玉也看開了,反正只要跟在安錦晤身邊,就肯定安全著!

王開玉此時嗑著瓜子,還在指點著墨卿這個動作會不會太柔了?

安錦晤看都沒看他:“我教的。”

我教的,你有意見?我的弟子什麼時候輪到你指點了。

王開玉當然明白是什麼意思,只能蔫巴巴的嗑著瓜子。

已經出逃了兩三個月了,期間倒也奇怪,大部分碰到的都是魔教的人,竟然極少碰到柏塵的人,就連魔族的人也甚少。是有什麼阻止他們行進了,還是混淆他們視聽了?

這些姑且先不算,兒時走的路已經到了,他們曾經過的那個村莊。

就是那個天天下荷塘摸魚採荷葉,天天在人家小巷子裡竄,迷路了還要靠安錦晤來找的那個村莊。

安錦晤只說在這裡要住一個星期,若有魔修的人來擾,就讓墨卿自己看著辦。

王開玉要住最寬敞的一間,就只能跟他們分開,正好也留得清閒。

這天山雨欲來風滿樓,遠處灰濛濛的雨雲帶著雨霧傾盆而下,空氣中泥土樹葉的清香潮溼也略感好聞。

安錦晤墨卿同住一間,墨卿就在最遠的角落打一層地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