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瀟然抬起頭,注視著宋萱信誓旦旦的神情,竟對宋萱的提議產生了一絲動搖。

能勝過蘇暖暖,這是她一直夢寐以求的事情,甚至幾乎已經成為了她的執念,可惜多年來她從未實現。

或許,她該把握住這次機會嗎?畢竟她會得到宋萱的幫助,倍受聖上寵愛的宋萱到底也是個能夠呼風喚雨的人物。在上京乃至整個虞國,應該很少有宋萱辦不到的事。

不,不行。

楚瀟然很快打消了答應與蘇暖暖比試的念頭,憑藉找回的理智慎重權衡。

關於宋萱如何針對蘇暖暖的那些事,楚瀟然有所耳聞。縱然是權勢滔天的宋萱也當了蘇暖暖的手下敗將,那本就繡藝不如蘇暖暖的她,想贏過狡猾的蘇暖暖,看起來更沒有勝算了。

“公主,蘇暖暖一向詭計多端,此番主動找上我,說不定是個陰謀,依我之見還是不要理會了。”

楚瀟然把信反扣在膝蓋上,指甲將信的一角掐出了皺褶,彷彿並不想承認信的存在,極力勸說著宋萱。

“是嗎?依本宮之見,你還是迎戰為妙。”宋萱臉色一冷,生生將那封信從楚瀟然手中抽了出來,重新鋪展開,質問道:“你難道要向蘇暖暖投降?你這個樣子怎麼當本宮的好朋友!”

“可是我……”楚瀟然沒料到宋萱會如此執著於此,猶豫的心態寫滿了整張臉,遲遲沒有答應下來。

“沒有可是!難不成你是信不過本宮嗎?”宋萱見楚瀟然還是百般猶豫,當即沒了耐心,用命令的口吻指揮道:“總之,你必須去跟蘇暖暖比試。”

不等楚瀟然反應過來,宋萱便讓馬車停下,並吩咐外面隨行的晴雪:“快去準備筆墨。”

楚瀟然哪裡敢違背宋萱的意思,只得在宋萱的監督下,硬著頭皮寫下了應戰的書信。

雖然不能正大光明地贏了蘇暖暖,但倘若真的藉機把蘇暖暖這個眼中釘肉中刺趕回江南,那作為粵繡傳人的她在上京可就更加有立足之地了。

未過多時,楚瀟然的回信就送到了蘇府。

蘇暖暖在房中研究著新繡樣,想在百姓們剛剛打消對蘇家的疑慮之時,推出驚豔的繡品,一舉粉碎上京城內對蘇家的所有不實非議。

她正全神貫注,卻隱約聽到蘇筱兒院子裡傳來淒厲的嚎叫聲,吵得她頭疼。

“小姐,我去看看吧。”從旁伺候的木槿也聽到了外面的動靜,向蘇暖暖請示道。

蘇暖暖抬起頭,看木槿哈欠連天,眼眶泛紅,知道這兩日木槿也跟著她為了蘇家的事奔波,不免有些心疼。

“還是我去吧,剛好坐累了想出去散散步。”蘇暖暖抿唇一笑,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就要走出門去。

木槿連忙跟上,走到門口的蘇暖暖卻指了指木槿的房間,“你去休息會兒,我自己走走就行了。”

蘇筱兒所居的院子離蘇暖暖這邊不算遠,這回蘇筱兒險些釀成大禍,蘇老夫人動了雷霆之怒,沒有姑息。

蘇老夫人除了用家法打了蘇筱兒,還沒收了蘇筱兒名下的所有資產,當然也包括那家繡鋪的經營權。

從前蘇筱兒被禁足,基本只是不允許她走出蘇府,可如今蘇老夫人勒令她嚴禁踏出院門半步。

失去自由的蘇筱兒本就如墜冰窟,就更別提還要被罰每日抄寫家法、經書來懺悔罪過了,所以打從一回到她的院子就開始鬼哭狼嚎地不安生。

對於蘇筱兒如今的慘狀,蘇暖暖沒有多少興趣去參觀,只是在房中呆悶了,想出來透透氣,卻在走到前院石子路時,迎面碰上了要去給她送信的小廝。

“七小姐,剛剛有人來送了一封信,說是必須要交到你手上。那人走得匆忙,我還沒問對方是誰,他就走遠了,像是不願讓人知道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