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駿馬之上的男子穿著黑褐色藤葉紋窄袖長袍,身材精壯,腰背筆直,策馬而來的動作利落精幹,頗有大將之風。

男子面頜線條硬朗,一雙濃眉斜飛入鬢,鼻樑高挺,唇方口正,帶著與生俱來的凜然正氣。

“咦?我今日可沒約旁人啊,這位來勢洶洶的男子是誰?”慕長安伸長脖頸細瞧,還是沒能認出對方的身份,滿臉困惑地嘀咕著。

“是四哥!”蘇暖暖驚喜高呼,提起裙襬就快步迎了前去。

她早就認出那人是她的四哥,只是遲遲不敢相信,常年戍守於茫地的他會突然出現在此處!

聞及其,慕長安陡然一愣,想起父親曾提及蘇家四公子在軍隊中的赫赫威名。

他挪著小碎步湊到顧淮景身邊,悄悄打聽:“淮景,他就是那位年紀輕輕便官至正三品的夜豹將軍蘇雲舟?”

顧淮景漆黑幽深的瞳眸始終鎖定著少女纖弱卻雀躍的背影,壓根沒將蘇雲舟的到來放在心上。

“嗯,是他。”片刻後,顧淮景隨意應和了一句。

蘇雲舟見蘇暖暖向他跑來,忙勒住韁繩,翻身下馬,生怕馬蹄揚起的塵土嗆到她。

“暖暖!”

離別許久,蘇雲舟難得與家人相見,而且見的還是他最掛念的那位,臉上肌肉隱隱抽動,壓抑著澎湃的情緒,喚了蘇暖暖的名字。

“四哥,真的是你!怎麼沒來封信就突然回來了?”蘇暖暖熱淚盈眶,語氣激動地詢問。

“我奉旨回京述職,沒來得及給家中寫信。方才回府後,聽祖母說你在龍吟山,我就先過來看看你。”

解釋過後,蘇雲舟上下打量著蘇暖暖,笑著摸了摸她的小腦瓜,“幾年不見,暖暖都長這麼高了。”

蘇暖暖看到蘇雲舟風塵僕僕的模樣,就知道他一定是快馬加鞭趕來的,感動得紅了眼眶,略帶嗔怪地說:“從茫地到上京路途遙遠,四哥這一路肯定很辛苦,該先在家歇著的,反正等我練完很快也就回去了。”

“你要練習什麼?”

蘇雲舟著急跑來,也沒顧上問蘇老夫人,蘇暖暖為何會到龍吟山,故而有些疑惑。

“練習騎馬啊。嗯——總之過幾日是要跟楚瀟然比賽騎馬。”

畢竟蘇雲舟才回來,蘇暖暖還不想讓他因為蘇家的這些瑣事煩心,便沒有細說。

不等蘇雲舟追問,蘇暖暖又盯著他的臉,癟起嘴巴,心疼地問:“四哥,你怎麼瘦了,還黑了許多?”

“啊?”蘇雲舟低頭看了看自己健碩的手臂肌肉,尷尬地輕咳了兩聲,發覺這話還真是難以回答。

方才蘇和謙到別處勘察地形,此刻才趕回來,正詫異著四弟蘇雲舟怎會在此,就聽到了蘇暖暖的這句關心之語。

蘇和謙掩嘴憋笑:暖暖是不是被風迷了眼睛?

不過能再見到闊別多年的四弟,蘇和謙的欣喜也溢於言表,趕忙跑了過去。

“四弟,終於回來了。”蘇和謙拍了拍蘇雲舟的肩膀,換了好幾口氣才抑制住了激動的情緒。

相比起面對蘇暖暖時的溫柔,蘇雲舟在跟蘇和謙交談時明顯恢復了平日踏實堅毅的狀態,“大哥,好久不見。”

兄妹三人互相問候一番,蘇暖暖偶然掃到蘇雲舟腰間佩戴的一枚紫堇色蘇繡松柏紋香囊,詫異道:“這不是當年四哥前往茫地前夕,我繡好送給四哥的嗎?竟然還戴在身上?”

這話被不遠處的顧淮景聽見,下意識摸了摸胸口的衣服,恍然想起今日沒有穿那件被蘇暖暖繡了竹葉紋的長袍,莫名地洩氣,甚至望向蘇雲舟的視線都帶著幾分怨懟了。

“七妹送的東西,我自然要隨身佩戴。”蘇雲舟撫摸著香囊,感慨道:“暖暖,你知道嗎?多虧你往香囊裡面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