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近傍晚,小秦氏趁無人注意,在鶯孃的掩護下,悄悄摸到了蘇府後門。

門外,王媒婆斜倚著牆,手裡抓了一把瓜子,板兒大的門牙往外支稜著,磕得那叫一個利索,地上淨是她嗑的瓜子殼。

王媒婆聽到後門響起動靜,知道是小秦氏來了,忙把瓜子往懷裡一揣,拍拍手上的屑末,又在衣服上抹了抹,站直了身子,等候小秦氏出來。

小秦氏鬼鬼祟祟地探出頭,見四下無人,才吩咐貼身丫鬟鶯娘:“你從門裡面守著,要是有人來了,千萬別說我在這兒。”

“是,姨娘放心,我眼睛賊著哪!”鶯娘護送小秦氏到了後門外頭,隨即進去,關上後門,替小秦氏和王媒婆望風。

蘇暖暖不在的這段時間,小秦氏可是忙裡忙外、跑進跑出地在為蘇筱兒找婆家。

一來她是想著蘇筱兒總在家裡胡鬧也不是個辦法,興許嫁了人就懂事了。

二來她覺得要是指著蘇家給蘇筱兒安排回事,那聘禮彩禮什麼的都得歸了蘇家,倒不如她先挑上一個好的,收了聘禮。

所以,她找王媒婆的這些事都是揹著蘇家人的,包括蘇季城。

確認環境安全,本來還縮頭縮腦的小秦氏馬上端起來架子,下巴驕傲地抬起,看著王媒婆,問道:“范家那邊回信兒了嗎?”

王媒婆諂媚地對小秦氏行了大禮,“夫人,我這回來就是特意給您道喜的!”

“夫人?”小秦氏驚得又檢查了下週圍是否有人,急忙提醒王媒婆:“淨瞎說,小心讓蘇家人聽見了!大夫人去世的早,雖然費力當上平妻,卻也與妾室沒什麼不同。”

人精似的王媒婆看出小秦氏眼裡的野心和不痛快,故而朝小秦氏又是一拜,壓低了聲音在她耳邊恭維了幾句,句句說進了小秦氏的心縫兒裡。

“哎,我聽說蘇老爺身邊就你一位貼心人,蘇府大夫人又早早就去了,依我看,您就跟蘇家的夫人沒什麼區別,您說是不是這個道理?”王媒婆笑得殷勤,嘴邊的黑痣也跟著一動一動的,看著很是滑稽。

小秦氏對王媒婆的話十分受用,但也不敢太表現出來,催促道:“你個老貨,快別哄我高興了,趕緊告訴我范家是怎麼說的。”

“實話告訴您吧,自從那日在胭脂鋪外面看見了蘇五小姐,範二公子就茶不思飯不想的,這不今日就跟我說明日要把聘禮運到蘇府來。你看成不成啊?”

聽到這話,小秦氏的心才算有了著落,小聲告訴王媒婆:“筱兒與範二公子的事,我們家老爺還不知道呢,你讓范家把聘禮送到城外我和老爺的私宅吧。仔細著,別走漏了風聲。”

媒婆眼珠一轉,猜出小秦氏是想獨吞了聘禮,也不好多說話,反正她已經把兩邊的錢都賺到手了,於是痛快答應,趕忙去範府傳話了。

小秦氏從後門回到府上,直接去了蘇筱兒所住的院子。

蘇筱兒正要去用晚膳,卻被小秦氏拉回了房間裡。

“姨娘怎麼賊頭賊腦的?出什麼事了?”蘇筱兒坐到床邊,不耐煩地問。

“死丫頭,哪有這樣說自己母親的?”小秦氏嗔怪一句。

蘇筱兒朝她翻了個白眼,厲聲道:“蘇府的夫人才是我的正經母親,你什麼時候成我母親了?”

她這話顯然是在怪小秦氏不過只是一個妾室,才連累她也只能是個庶女。

小秦氏氣得正要開罵,但想到來找蘇筱兒的目的,就又壓住了火氣。

“筱兒,雖然我沒能當上老爺的正妻,可我給你說了一門好親事,你嫁過去可是正經八百的夫人。”

蘇筱兒登時一愣,又聽小秦氏介紹了范家的殷實財力和做了上京城外某一小縣知縣的範通,更是氣得跳了起來。

“誰讓你給我說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