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敢罵我不是人!”

楚瀟然雙眉緊擰,臉色發青,怒火集中到了右手食指指尖,利劍般憤憤指向蘇暖暖。

“咦?不錯嘛,這回居然聽懂了。”

蘇暖暖卻未見慍色,連嘲諷的口氣也愈發遊刃有餘。

趁楚瀟然還未在憤怒的沼澤中脫身,蘇暖暖當即下了逐客令,“楚三小姐既已知曉沒有可能入住聚福酒樓,那便速速離開,倘若光天化日之下被轟走,就不怕失了顏面?”

她才不想浪費時間陪楚瀟然在街上鬥嘴。

很可惜,楚瀟然卻不這樣想。

楚瀟然猛吸了幾口氣,才勉強不致讓急憤情緒影響了吐字清晰,厲聲質問:“蘇暖暖!你為什麼事事都要跟我爭?你憑什麼搶走白家的瀲光蠶?”

聞聽此言,蘇暖暖不免覺得好笑,白家分明都還沒同意把瀲光蠶賣給她,怎麼楚瀟然就一口咬定她得到了瀲光蠶?

除非——大哥已經跟白老夫人談妥了?

如果是這樣,那可真是再好不過了,但謹慎起見,蘇暖暖還是打算先套一套楚瀟然的話。

“說我得了瀲光蠶,有何憑證?”

蘇暖暖唇角幽幽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狡黠笑容,既沒承認也沒否認。

顯然,楚瀟然並未發現她的玲瓏心思,直白呵斥:“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誰知道你用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手段!”

“購買瀲光蠶,大家各憑本事。更何況本就是你比我遲一步來到淮城,所以無論我是否得到瀲光蠶,都不能算我搶你的。你若不服,大可以也去白家求取,看看白老夫人會不會賣於你!犯不上在這裡無理取鬧!”

蘇暖暖一番話說得有理有據,駁斥得楚瀟然啞口無言,可為了面子還是強行爭辯:“哼,你明明就是不敢承認!坦白告訴你,我就是剛打白府出來的,白老夫人明明說要把瀲光蠶賣給蘇家了!”

聽了這話,蘇暖暖更以為蘇和謙已然得手,暗歎大哥厲害。

“我說楚三小姐怎麼這麼大的火氣,敢情是在白府碰了一鼻子灰跑來找我撒氣了?不好意思,我沒功夫陪你鬧。木槿,咱們走!”

蘇暖暖四兩撥千斤地回懟,拉著木槿便要回酒樓去。

“不許走!”

楚瀟然仍是不依不饒,一躍步又攔在了蘇暖暖面前,連身下的水綠荷紋雲緞裙襬上沾染了塵泥都未發覺。

厭倦了楚瀟然的糾纏不休,蘇暖暖心頭的不滿揚升到了一個節點,頓時沉下了臉色,冷目斜揚,“你還要怎樣?”

鮮少見到蘇暖暖有如此不耐神色的楚瀟然,一時之間卻被她的氣勢給震懾住了,沒能接上話。

然而此時圍觀的百姓卻越聚越多,議論聲也從一開始窸窸窣窣的猜測轉為了光明正大的起鬨。

“哎喲喂,兩個這麼漂亮的年輕姑娘當街吵架,還真是頭一遭見啊!”

“不是說顧王府世子就住在聚福酒樓嗎?這倆人怎麼還敢在這裡吵吵嚷嚷的啊?”

“我看啊,八成她們都是愛慕顧世子的痴情女,為世子爺起爭執,這可比唱戲的有趣兒多了!”

一瞧自家小姐被人當成唱戲唱曲的打趣,蘇家和楚家的兩個貼身丫鬟可都忍不了了,當即開始驅逐站在周圍看熱鬧的百姓們。

“看什麼啊,有什麼好看的,都走開!”

木槿手裡抓著一方湖藍暗花巾帕,來回甩動著好讓人們後退。

拿著桃紅綠藻紋方絹轟人的春枝,見木槿跟她在做同樣的事,立即不滿道:“喂!你學我做什麼啊?”

“誰學你了?我是在護著我家小姐!”木槿怒而回叱,絲毫沒有要落下風的意思。

春枝氣呼呼地哼了一聲,又挑釁道:“好啊,那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