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京市衛戎區上午九點。

蘇蔓菁是被噩夢驚醒的,夢醒冷汗連連。

她夢到自己被那隻惡犬撕咬殆盡了。

利齒咬入身體的疼痛感,太過真實,以至於她睜開眼,對著純白的天花板,半天緩不過神來。

一度還以為自己到了另一個世界。

蘇蔓菁抬起左手抹去額頭上的冷汗,靜靜地平復心情調節呼吸。

她現在應該是在醫院,雪白的牆壁,以及濃烈的消毒水氣味,都很明顯。

但是被套是軍綠色的,蘇蔓菁不由得想起,雨夜車燈前,那雙軍靴和迷彩褲。

身上不同部位,被綁滿了紗布,手上還吊著鹽水。

蘇蔓菁沒有嘗試起身,好在很快有護士經過,見她一臉茫然睜著眼,轉身咋咋呼呼的叫人去了。

“江團長抱來的人醒了!”聲音很是洪亮。

江團長蘇蔓菁心中默唸,是昨天救她那個人嗎?

三分鐘後病房內,魚貫而入四五個人。

兩個穿白大褂的醫生,和三個軍裝男子,門口還扒拉著好幾位,瞧稀奇的護士。

這醫院這麼閒嗎?

蘇蔓菁抬頭,一眼就注意到,落在最後的那位,穿軍裝的男人。

那人很高,應該快一米九了,古銅色的面板加上堅毅的下巴,一看就是標準的部隊硬漢。

對上他探究的眼神,蘇蔓菁莫名有一種直覺。

這是昨晚救她那人。

“這位女士,你身體還有什麼不舒服的嗎?”為首的白大褂問道,胸前掛著的銘牌印著陳建洲。

“這是哪裡?你們是誰?”蘇蔓菁臉還煞白著,沒有一點血色。

她一臉無措的望著他們,細白的脖頸搖搖欲墜的支撐著,破碎感十足。

“這裡是衛戎軍區醫療隊,我們這兒不是醫療兵就是士兵。”另一個掛著王華軍胸牌的白大褂,溫聲解釋道。

“那我呢?”蘇蔓菁保持著剛才的姿勢,看向說話的男人。

“你?你什麼?”王華軍下意識接道。

“我是誰?我為什麼躺在這裡?”

她的眼神沒有焦距,全是茫然,似在看人,又似在透過人,看別的什麼,聲音也是空靈的。

陳建洲擰眉,對上她清澈疑惑的眼神,沒說出話來,回身招呼人往外走。

兩分鐘後,醫生辦公室內。

“病人頭部沒有明確傷痕,但並不排除有內傷的可能。”陳建州拿著蘇蔓菁的報告說道。

“什麼意思?”江驍年問。

“意思就是,她有可能頭部受過傷,有淤血或者其他情況,所以導致暫時失憶。”

“失憶?”江驍年無語,這不是電視劇才有的情節嗎?

“我建議送去醫院,做詳細檢查,我們只能給她處理外傷,江團長應該知道的,這裡並沒有那些高階儀器。”陳建洲似笑非笑的調侃道。

江驍年站起身正了正軍帽,笑道:“我又不是軍醫,你這裡有沒有什麼儀器,我怎麼知道。”說完就轉身出去了。

這邊,蘇蔓菁被幾個護士團團圍住,她們也是第一次見到,在現實生活中失憶的人呢。

“姑娘,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一個胖胖的護士大姐問道。

“嗯”蘇蔓菁茫然無措的搖搖頭。

“那昨晚抱你過來的江團長,你也沒印象了?”這次說話的,是個二十來歲小姑娘,看起來和蘇蔓菁差不多。

“沒有”蘇蔓菁繼續搖頭,勉強笑道。

不等這群護士繼續八卦,病房門突然被推開了。

“江團長!”那小姑娘激動的喊著,眼中的愛慕之情毫不掩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