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的。

到底為什麼走到這步呢?

當然,正常人不用去推測或者共情郭梅娘行事的動機。

但,正如貴利家的話裡隱含的意思那樣。

郭梅娘不“好好的”,難道是因為追求自由和愛情嗎?

顯然不能這麼論啊……

“姑娘,這不該咱們來理論吧?”慄兒將灶上溫著的湯羹與點心一一擺開,捏了捏耳朵,隨口答道。

豆蔻坐在門旁,膝頭放著針線笸籮,正埋頭理線,佯裝聽不見。

豆花整理箱籠時,翻出幾件八九成新的衣裙,正四處追著柴善嘉要比比長短。

還有凌小八。

乾脆從簷前垂下條腿來,偶爾“嘎吱嘎吱”,稍微給點存在感。

這一屋子,除開豆蔻快到二八年華,難免觸動,又羞於談論。

其餘一個賽一個的,全是棒槌。

柴善嘉正色道:“怎麼就不該咱們理論呢?挨欺負忍著,到年紀純看運氣,聽任父兄主子的安排。

這和蒲公英、蒼耳有什麼區別?不對,人家蒲公英還隨風搖擺過,蒼耳還能扎人一腦袋……”

“可是姑娘,大家都是那樣的啊?”

這回說話的是豆蔻,她捻著繡線,臉頰暈紅道。

大家都是那樣……

那,郭梅孃的下場有可能避免嗎?

掙扎是有用的嗎?

在這個年代其實很難。

說到底,她又有多大錯處呢?

她生長的環境,給了她比之其餘少女更多的見聞和自由,她不但讀書識字,還比她唯一的兄弟強。

她見識了話本里的生死唯一,“高嫁”到柴家後,一切都不是那樣。

別看柴泊秋對子女尚可,但他對郭梅娘明顯能避則避、不冷不熱。

郭梅娘嫁過來四年,只生了一個神秘到無法見人的柴善初。

所以,她屢屢對柴善嘉動手是為什麼?

在這時,柴善嘉甚至不影響柴家的繼承權。

郭梅娘對她動手,只能是因其亡母,乃至柴善嘉本身,得了柴泊秋那一點稀薄的愛意。

這就是原因。

可是,這可以避免嗎?

人的觀念是自己平白產生的嗎?

人是生來就決定好了要追求純愛,愛而不得即發癲嗎?

嫉妒是負面的嗎,需要回避杜絕嗎?

嫁娶不自由,所以就聽之任之嗎?

柴善嘉一時想住了。

她作為梅娘受害者,當然只需要理直氣壯的去唾罵她、痛恨她,哪怕為原主,她都不可能去同情她。

只是,大家都那樣就算了嗎?

覆盤郭梅孃的婚姻,還能更好嗎?

“其實,這裡麵包含兩個問題。可以改變的時候,怎樣盡全力去改變。不能改變的時候,怎樣對自己最好。”

至黃昏,眾人散去。

柴善嘉認真的盯著豆蔻道:“所以,有想法記得和我說。

別再在我不要的擦腳布上繡‘肚兒’了。”

豆蔻大驚失色:“哈?我繡的是柱兒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