毀滅吧!!!

這聲一出,全場落針可聞。

因她聲音脆甜,語氣又爆炸。

入場時捏著座次牌牌的貴客們也沒這樣的……

周少君扭頭,笑得意味不明。

繩圈哥則一臉驚愕的摸著脖子。方才柴善嘉出聲時,他腦袋扭太快,差點折在當場。

一時間,僵住了。

而那兌字五號驚怒之下,連聲猛咳,疑似拍不著東西要死這兒訛全場。

關鍵是,那主持拍賣的還一個勁兒追問“還有加的沒有”。

“……咳咳咳……加啊加……”

這時,周少君跟著來勁,悠悠道:“那就再加一籌?”

“你!咳咳咳……”

兌字五號和周少君所在的震字一號自此莫名其妙槓上。

二人加來加去,咿呀嘚喂,沒完沒了……

柴善嘉更是氣悶。

方才進門以前,她瞥見掛在暗處、嘴巴鼓鼓囊囊的凌小八,以眼神示意了一下東邊蓮池。

也不知她收到沒有……

……

……

與此同時,東面柳岸風荷。

燈芯驀的爆開,令內室懸於東牆的《松窗弦月圖》,在一剎染上了些許暈黃色暖光。

霍十二的輪椅正對視窗。

此刻他已拆了冠,烏髮流瀉如上好的綢緞。

雖是盛夏夜,晚風颯颯依舊帶起了幾縷長髮,忽而飄散,忽而拂過玉一般的臉頰。

少年的輪廓因成長因消瘦愈加凌厲,眸中依舊無濃重的悲喜,卻也不似從前縹緲,死氣更盛。

這時,王伯冀婆婆媽媽的親自端著只剔紅托盤進來,托盤上放著只小銅爐,煞有介事的,還有一個湯盅和一隻酒壺?

他開口便帶著笑:“快快快,補湯喝完,咱們對酌一小杯。

我專門弄的酒,園子主人親自釀的,滋味極好——”

“你往後別再提喜酒不喜酒的。”

霍十二扭頭,目光平靜的望著這位名義上的表哥,色澤淺淡的唇稍一張合,“明知不可能,我也從未應過。”

“嘶!可是……”

王伯冀滿臉疑惑,匆忙放下托盤道,“你總要娶一位王家女兒,太后娘娘發了話了。如此,我家玉珠豈非正好?

是我妹子,總好過其餘幾個?還是你也覺得我家與承恩公府比不得——”

“我一個都不會娶。”

霍十二突然開口打斷,“你的事憑你自己本事,再提女眷你便回南都罷,所幸離得也近。”

說完這句,他也不再費口舌,扭頭轉向窗外。

等王伯冀訕訕告辭離開後,沉默片刻,又衝窗邊道:“杜曉娟。”

“屬下在。”

一陣兔起鶻落,頃刻,一絡腮鬍巨漢拱手立於窗前。

月華流轉,光線乍然亮了一瞬。

這立在窗前的杜曉娟,竟與留在柴善嘉身邊的杜曉蟬,極相似。

“去查,今日在她身邊的是何人,查她緣何出現在此,是否為人所制。”霍十二語速極快、言若流珠一一吩咐著。

“是。”杜曉娟接令,正欲轉身。

“等等。”

月光下,面色霜白,明顯帶了病態的人,說話卻自有威儀,舉止若定。

“若她為人挾制,便將人救出來,分出一隊近衛護送回南都。”

“可是殿下,您帶的人本就——”

“?”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