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作響,一時間碧波如浪……

柴善嘉立在池子旁,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

咦。

繩圈不在。

把精神病推水裡得了……

這惡念,令純善又機智的美少女心驚!

頃刻間,她目光再轉向船上時,方才還合著眼假寐的青年,不知何時已睜開了眼,正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看看看,看你二姨夫……

柴善嘉屏息凝神,態度平和的發問:“咱們什麼時候回船上?”

周不器不說話,吊兒郎當的以下巴點了點蓮池,道:“等花開。”

“……不開不走?”

“嗯。”

柴善嘉都無語了,她扭頭,手搭涼棚瞭望一圈。這池子可真不算小,荷葉更是密密麻麻幾乎遮蔽了整幅水面。

但是,偌大的荷花池,一個苞都沒有?

一個都沒有!

花苞都沒有,你開個egg啊?!

有病吧???

你這參加的到底是拍賣,還是因為過於討嫌被兒女送養老院來了啊……

“你——”

柴善嘉心口一窒,正準備危險發言。

“先上來。”

周不器一躍而起,扶著船篷長臂伸展,把掌心遞到了柴善嘉面前……

而同一時間。

蓮花池畔,碧靄翠柯掩映著的一處石亭內。

謝昭嘴角噙著笑,正手握提樑壺,給對面的紫砂口杯邊添茶邊道:“小兒女,可真是有趣兒。”

微風拂過,花枝婆娑,發出細碎輕響。

蓋住了輪椅轉動的聲音。

那輪椅中的少年硬是在相對逼仄的石亭內,將笨重的輪椅轉了個向,背對蓮池。

片刻前,小蝴子才被他打發走,去取東西。

“……什麼小兒女?”

霍君珩眸色清冷,如遠山雪、簷頭霜,凜然含峭,“這難道不是故意做作,誘哄不知事的孩童?

簡直罔顧廉恥,其心可誅。”

這話一出。

謝昭動作一頓,茶盤內霎時濺落一小灘茶水,他連忙抱歉,將茶盅洗了又重添。

心頭卻是十足震驚。

這一位深居簡出、在京中有名的難以奉承的小殿下,素來跟雲端明月似的不染纖塵。

此番他也是透過旁人再三求肯,且機緣巧合下榻於一處,才得以接近一二。

只這一兩面,人,確是矜貴少言語,叫人琢磨不透的。

也難怪,使得逐鹿這一干子人都亂了章法。

誰料不過隨口的一句戲言,竟就得了個這般嚴重的評價……

謝昭低垂眉眼,若有所思。

手中動作行雲流水,再不見異樣。

……

……

而小舟邊,看似在喁喁私語,一派親暱的“小兒女”,實則……

已經撕破臉。

“等什麼花開?我要去京城。”

柴善嘉齜了齜牙,笑得人畜無害。

實則,電光火石間,她整個人腳下一蹬、稍一借力,一腳踢出!大力踹在了船幫子上!

“我回了,你留這兒慢慢等吧!”

小舟被猝不及防的這麼一踢,瞬間離了岸。

剎那間,未等周不器有所動作……

四下突然一陣破風聲!

凜冽殺氣,洶洶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