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運樓二樓,臨街廂房。

柴善嘉和霍十二站在視窗俯瞰著半條昇平街。

“在想什麼?”

霍十二倚靠窗臺,靠著靠著,日光的光斑在他臉上不斷雀躍,他大約覺得刺眼,就闔了闔眼……然後,就乾脆閉著了。

柴善嘉擰眉不動,也不說話。一臉深沉。

“……嗯?”

許久未收到回應,霍十二睜開眼,疑惑轉頭。

“我在想……”

柴善嘉一言難盡道,“韋應貞就死在後頭的溝溝裡,廚餘桶那兒。”

霍十二:“……誰?”

柴善嘉不搭理他,不斷摳著指甲。

從前她其實不怎麼關心這些。

死死了唄,反正也不是什麼好人。

臭人販子!

但這會兒真實的上鴻運樓裡來了……

“客官,這是您的入爐細項蓮花鴨,慢用。”

柴善嘉嗅著一股子食物的炙烤香,心情更復雜了。

她感覺她都不是來吃飯來的,而是跟韋應貞爭祭品來了。

這還叫人怎麼下筷子……

“死了人都不做個無害化處理什麼的,就接著吃喝接著舞啊?”柴善嘉嘟囔一句。

“什麼處理?”

“算了,打包吧。”

走出鴻運樓,她還沒忘記回頭吩咐:“我的包房到了點我不來的話也不許旁人進,但若是‘根苗詩社’的先生們要借地方寫生,倒是可以的。”

“好的客官,您放心!”

……

……

柴霍二人打包了幾樣菜,在路邊攤子上,柴善嘉又買了幾個剛出爐的熱點心,原想著分霍十二一口。

伸出一半的手想起什麼又縮了回來,塞進了自己嘴裡。

霍十二無奈搖頭,也不計較。

沿昇平街走了不多久,經過了一系列如玲瓏閣、珠光雅筑一類的鋪子。

玲瓏閣自不必說,雖有二樓,但因建造關係,離地面太近,基本不具備視野。

其他沿河的鋪子也大都如此。

而後,就到了“乳茶一味”附近。

昇平街上的這家“乳茶一味”是開得最早的,開業那天,柴善嘉還領著霍十二前來圍觀過。

店招上的擬人茶壺還是柴善嘉親自畫的。

“……咦?”

這回出聲的是霍十二。

他一臉深思,目光追著行人手中的奶茶筒不放,奇道:“你家的竹筒杯另找人刻了?為何不刻螃蟹,要刻個兔頭?”

柴善嘉雖然也經常被他的刺激發言創到。

但這會兒還是唬了一跳。

什麼螃蟹禿頭?

她循著他的視線看去,那行人早已走遠,看不見了。

再回轉回來,望向茶肆門前排在隊首,剛拿到奶茶的顧客。

咦?

竹筒杯的杯身上真刻了圖案的?

章鏡沒說啊……

“小八,去買一杯來看看。”柴善嘉道。

“兩杯。”

這時,霍十二突然插了一嘴,而後一本正經的補充:“要‘青杏糯糯瀟灑劍仙時令酸溜茶’,蜂蜜多加點,加兩大勺。”

柴善嘉:“……?”

……

奶茶買回來,果然,竹筒杯的杯身上刻了個兔子……不是!這刻的分明是梳著飛仙髻的少女,正在舞蹈。

飛仙髻?

少女,舞蹈?!

柴善嘉一頓。

“……浴佛節演出也要提前預熱的嗎?有這預算?歸哪個單位管啊?”她雖是嘀咕,也是在順口問身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