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就這點好,爹沒空娘不親,祖母對孫子尤其章家孫子更上心。

因此,大家都不怎麼管束她。

自由度這麼高,若原身在,怕是沒什麼幸福感。

柴善嘉就不同了……

……

“……我們家該給的束脩一文沒少你的,一應吃穿用度,包括服侍人都專挑了好的,從嫡姑娘身邊現調過來,給你拭琴灑掃用。”

在靠近榮壽堂的一條小岔路上。

柴善嘉今日回來得早,不想去老太太跟前杵著。那地方人員密集度過高,容易出么蛾子,對心情不友好。

可是,她聽到了什麼啊?

她回身衝豆蔻比了個噤聲,小心翼翼繞開灌木,往前湊更近……

“好叫先生知道,我家也非什麼軟柿子。不提我爺爺如今正在給府臺夫人家的小公子講學。

只說這府中老太太,出身也是赫赫有名的皇商章家,不是你一個教琴的先生吃罪得起的!”

郭雲仙立在一棵老樹底下,十分色厲內荏的與人交涉。

可是,她話雖說得狠,手卻像是痙攣一般,死死揪著自己的衣領子,一張臉青白似鬼。

站在她對面的人顯然也看出來了,因此只冷笑一聲,並不接話,就像是在逗弄上不了檯面的獵物似的。

老樹枝葉婆娑中,郭雲仙沉默了一會兒又勉強道:“還有,你也知道的,我表妹與長公主殿下也多有往來,出了什麼事她也是能說上話的。

你識相的,即刻離開柴家,我必不與你計較。若是不走,別怪我——”

“別怪你如何?”

背對著的人嗓子似出了什麼問題,一開口十分沙啞難聽,聲息還很弱。

說了這一句,便要撐住自己大口喘息。

郭雲仙見此,挺起胸膛高聲威脅道:“若是不走,別怪我報官。你我心中都清楚,你哪是什麼教琴的先生,分明就是個……是個……”

“是個甚?”

嗓音暗啞的韋應貞形容狼狽,開口卻是氣定神閒。

她往前逼近了少許,聲音越發壓低了些,“報官?你去報啊?

你為謀求……名為求教,實為陪侍……年近花甲……又能得什麼好?”

“誰?!”

郭雲仙被逼得節節後退,這時,她視線忽然一頓,遙遙看向了柴善嘉藏身處。

於是,幾乎是厲聲喊叫道,“誰!誰在那裡?!”

而與此同時,韋應貞也狐疑的轉過身來。

柴善嘉一見韋應貞,心下一驚,她這是怎麼了?

幾日不見,怎麼比郭雲仙還像個鬼?!

郭雲仙看著嚇人,是因蒼白消瘦且神神叨叨。

而韋應貞,像是被什麼東西抽乾了,從前她還有幾分書卷氣,叫人見之可親,裝扮也宜男宜女。

這會兒整個人像是跳轉了……體裁,跟要在樹林子裡熬藍綠色蘑菇濃湯,不管公主還是精靈,逮著總要毒死一個。

這時,柴善嘉身後,一個身形健壯,穿一身黑衣,打扮得也一絲不苟的僕婦匆匆走過來。

她和柴善嘉擦肩,上前去,衝著郭雲仙彎了彎膝頭,一板一眼道:“姑娘該回了,這等無關緊要之人姑娘很不必理會,自有長輩出面處理。”

說著,抖開一件斗篷,上前整個包住了郭雲仙,半摟半抱著直接往回走。

而自從這面生的僕婦出現後,柴善嘉也沒再躲藏,就和豆蔻並排站在原地,冷眼看著。

這主僕二人很快經過柴善嘉,將要離去。

這時,郭雲仙突的扭頭道:“表妹剛才聽去了多少?

我勸表妹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