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去跟那邊換賞錢。

沒想到連日以來亂七八糟的事一多,柴善嘉就顧不上這茬,一直拖到了現在。

“這是……”她擱了筆,手指下意識捻了捻,而後不確定的問道。

豆花沒好氣的答:“叫春兒的,在咱們院子裡也是老資歷了,比奴婢來得都要早些。”

“那是一早就是那邊的,還是……”

柴善嘉問一半,自己停住了。

必定不會是一早安插好的。

假使郭梅娘早有人手安插在她這兒,前段時間就不會千方百計要把桃蕊塞進來。

那春兒倒也是個有氣性的,哭了一會兒像下定了決心,突的仰起臉來,語氣譏誚道:“豆花姑娘也知我比你來得更早些?”

這句一出,還有什麼好問?

果然,那春兒又恨恨道:“奴婢不敢怪當主子的不公,看不見哪一個能張羅事,哪個更有能耐。可奴婢明明來得更早,資歷也更老。

起先尤媽媽在時,院子裡的事全由她做主。我們底下人但要出頭,只有自己不吃不用,把嘴巴縫上,月錢全孝敬給她才成。

李兒那丫頭是個六親死絕的,可以給。我們這些家裡有老子孃的如何給得?”

豆花這時厭惡道:“難道我們也要你的月錢了?攔著你不叫你顯能耐了?怎麼那時能忍得,這會兒日子好了,反要吃裡扒外呢?”

“什麼日子好了,那是你們的日子好了。”

春兒冷笑道:“你有你娘擔著領著,有好差使也想著。我可沒有!

原本你和棗兒一來就在我們腦袋頂上站著,我也認。可憑什麼後來的,什麼小葉兒、慄兒,豆蔻,都能一個個的爬得比我高?還把一二等都佔死了?

這叫人怎麼能心服?”

“那你要怎麼心服?”

柴善嘉這時忽然道。

她說話雖帶著稚氣,卻更鋒利。

“你到我這兒論資排輩來了?你也說了,是按時間論,你比她們來得都早。那為什麼要按時間論呢?

如果按貢獻呢?按忠心呢?按能耐呢?”

“奴婢會織補,會梳頭!”春兒梗著脖子一臉桀驁。

“呵。”

柴善嘉看著她,語氣認真的說:“你錯了,你這兩樣不叫能耐。”

“怎麼不叫——”

“下雨了知道回家,餓了知道張嘴,這都不叫能耐。織補與梳頭,你且問問這屋子裡的活人,哪一個不會了?”

柴善嘉沉著小臉,視線順著話風在屋內巡了一圈。

眼角卻不小心瞥見凌小八一臉欲言又止。

好傢伙,就你看見那餛飩香囊了,了不起……

“咳。”

柴善嘉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的繼續:“具備競爭力的,比旁人都強的,才叫能耐。”

“可——”

“可是,也有不論能耐的。譬如論忠心,論情誼。”

柴善嘉小臉鼓鼓,揹著手站起來,直走到了春兒跟前,蹲下直視著她道,“在我病成那樣時,尤媽媽擅自歸家,李兒躲懶,當值的時間卻在睡覺。

那時,你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