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陳浪的命令一字不漏地轉述了一遍。

馮君臉色煞白,身子晃了晃,險些栽倒在地。

撤職!

這對他來說,無疑是晴天霹靂。

他原本以為,憑藉自己和陳浪的些許交情,頂多是被訓斥一頓,沒想到……

然而,當丁武拿出厚厚一沓記錄,開始宣讀其他民兵的處罰時,馮君才意識到,自己的處罰已經算是輕的了。

王禮,白鹿鄉新任團長,他拿著記錄,挨個點名,那些平日裡作威作福,欺壓百姓,翫忽職守的民兵,無一倖免。

“張三,撤職,沒收家畜三頭!”王禮的聲音洪亮,在白鹿鄉上空迴盪。

“李四,驅逐出境,永不得踏入白鹿鄉半步!”一個個名字,一項項處罰,如同重錘一般,敲擊在這些民兵的心頭。

兩百多人被懲罰,其中八十多人被趕出白鹿鄉,剩下的那一千七百多奉公守法的民兵,此刻都暗自慶幸,慶幸自己沒有犯下大錯。

塵埃落定,白鹿鄉的秩序煥然一新。

馮君頹然地坐在椅子上,望著空蕩蕩的院子,心中五味雜陳。

就在這時,一個氣喘吁吁的村民跌跌撞撞地跑了過來,“胡…胡新村…出事了!”

胡新村籠罩在一片死寂之中,村口的大門緊閉,幾根粗壯的木樁橫亙在路中央,形成一道難以逾越的屏障。

胡管家面色陰沉,站在門內,像一尊門神,守著這道生死之門。

胡賴頭跪在門前,不停地磕頭,額頭滲出血跡也渾然不覺。

“管家,求求你,給我娘一點藥吧!她燒得厲害,就剩一口氣了!”

胡管家眼皮都沒抬一下,冷冷說道:

“藥不夠了,老爺說了,要留著給咱們自己人用。”

“可……可我娘她……”胡賴頭的聲音哽咽,絕望地抓著地上的泥土。

“封村!這是唯一的辦法。”胡管家語氣堅決,“疫病已經復發了,為了防止擴散到其他村子,只能封村。生死有命,富貴在天,聽天由命吧!”

就在這時,一輛馬車疾馳而來,停在村口。

從馬車上下來一位老者,鶴髮童顏,揹著個藥箱,正是何老。

他捋了捋鬍鬚,徑直走向村口。

“站住!”胡管家厲聲喝道,“村子裡爆發了疫病,閒雜人等不得入內!”

何老眉頭一皺,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悅。

“疫病?老夫行醫數十年,見過的疫病不知幾何,讓開,老夫要進去救人!”

“不行!你不能進去!”胡管家伸手阻攔。

何老一把推開胡管家,語氣堅定,“老夫豈能見死不救?我已經通知了同僚,他們很快就會帶著藥材趕來。就算你胡家不插手,老夫也要把這場疫病壓下去!”

說罷,他大步流星地走進了村子,只留下一個瘦小的身影跟隨其後。

“師父,這村子看著陰森森的……”小學徒的聲音在空曠的村道上回蕩。

何老停下腳步,目光掃過周圍緊閉的房門,還有門縫中透出的點點暗紅……

“看來,比我想象的還要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