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如此,

這兩個都是後輩,方孝孺又是後輩之中的頂尖人才,江南讀書人的典型中的典型,要是把方孝孺也扯進去,就會大失人心了!

不管怎麼說,他都是太子的師友,如果說他謀反,天下人都會在背後戳脊梁骨罵了。

但要是不查這幾個人,只處置宋濂,那也太草率了,也就暴露了自己的目的性,天下人也不會服氣啊。

想了好一會兒,

老朱忽然想到一個辦法——

可以不碰燕王,只動李祺啊!

就說李祺和沈克,這兩人跟胡黨有勾結,看李善長是什麼意思?他要肯犧牲這個兒子,當然就最好不過了。

一念至此,

老朱淡淡地說:

“先這樣吧……”

這?

宋忠一下傻了——

那麼大的案子,就這樣?

難道不查了?

不查李祺,還是不查宋濂啊?

他腦子裡一念閃過,又不敢多問,於是悄悄退去。

……

這時,

李善長府上,

幾個大臣已經焦頭爛額,李善長則躺在臥榻上不停呻吟,額頭上蓋著毛巾,氣喘吁吁,已經嚇出一身病來了。

昨晚深夜,

老朱就派人來打了招呼,說駙馬李祺已經被錦衣衛帶走,說是去查案,查清楚了就放回來。

這關口上,突然出了這事,李善長嚇得魂不附體!

按照他的經驗,一下子就猜到——

暗中有人出手了!

不知道是誰,但這人厲害無比,一下子就把自己兒子給抓了!

於是,

他徹夜不眠,今天早上就犯了毛病,一直等到王純他們過來,才勉強爬起來,一直等著刑部的鬱新,看看具體案情怎麼樣?

這時,

王純彎腰過來,低聲說:“恩師,御史的彈劾奏摺已經寫好了,你老人家過目一下?”

啊?

不不不!

李善長不停擺手:“不要看了……算了,啊?算了,暫時先不提了……”

嗯嗯,

眾人也才鬆了口氣——

要是這東西再呈上去,那絕對是亂上加亂!

現在李祺莫名其妙被繞進去了,那個沈福又死了,誰說得清?更何況背後還牽扯著太子之死,誰敢多嘴?

這樣最好了,乾脆認了這個栽……

“恩師,到底怎麼回事啊?公子他,到底有沒有啊?”

王純見眾人都一頭霧水,也只有硬著頭皮問了。

唉……

李善長臉色慘然,搖搖頭說:

“誰?不知道是誰啊?這個人太鬼了……你們知不知道,李祺是被人劫持過去的!”

啊?

劫持?

怎麼可能?

誰敢劫持駙馬?

這個駙馬還是李善長的兒子!

王純又問:“那,那到底是誰幹的啊?”

李善長掙扎著爬起來,用毛巾擦了擦臉,正要開口。

忽然,

鬱新急匆匆進來,跨過中堂時,差點被絆到,一進來就低聲說:“打聽到了!那個沈福聽說是北方來的奸細……又說是北元的,又說是燕王的……他也的確有口供,家裡還搜出了一封信……”

啊?

奸細?

這時,

李善長瞬間僵住,脫口而出:

“口供說了什麼?還有那封信!”

“恩師,學生打聽到了,信是姚廣孝署名道衍和尚寫的……內容是編元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