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那晚回來她和謝大牛仔細商量過。

死丫頭和他們斷了親,他們去要聘禮沒理,里正不會站在他們這一邊。

裴氏一族的,心都向著裴氏,事情鬧大了,太爺發話把他們趕出村子,到最後求誰都沒用。

“早知道裴青生會回來,我一定等要了聘禮在和她斷了關係,虧了六兩六。”

不對,虧大發了。

裴青生好歹當了那麼多年的官,手裡頭肯定有不少錢,要十兩他也得給。

謝茯將半桶黃泥倒在倒塌的牆邊,去西邊小河挖土,一會混在一起。

小時候家裡蓋院牆,見過人家砌牆,感覺難度不大。

“謝茯。”

她正蹲在地上和泥,一轉頭,見他站在門口,擔憂道:“你怎麼起來了,大夫說了,你要多臥床,再回去躺著。”

“我……”他想說有什麼能幫忙的,剛吐出一個字,便被她打斷。

“你趕緊回去躺著,一會不小心被磚頭絆倒傷著,我承擔不起,太爺他們知曉了,還不知道會怎麼講我呢,快回去。”

裴青生扶著門框,目光低垂,輕聲開口:“我想幫忙。”

謝茯攪和泥土,拌勻:“不用你幫忙,這活簡單,你好好在床上躺著,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忙。”

腦海中回憶著砌牆步驟,去雜物房拿砍刀,把泥土勻稱地抹在磚頭一面,側面也抹上一點。

裴青生瞧她動作熟練,疑惑道:“你會砌牆?”

“不會啊。”她將磚頭碼上,砍刀背面在磚頭上輕輕往下敲,“我見過人家砌牆。”

滿意地看著砌好的一塊磚,還不錯,這讓她很有成就感。

接著拿起另一塊,催促道:“你快回去躺著,要拿什麼東西叫我。”

腿斷了還能下床,謝茯有時候很佩服他,愣是不叫一聲‘疼’。

裴青生聽話地回屋,靠在床頭。

這時,門口進來一位婦人,正是趙香蘭,拎著籃子,今晚輪到她家送飯。

“這咋自己砌牆,里正不是說了,讓裴山來。”

別說,磚砌得還挺好。

謝茯笑著回:“嬸子來了,砌牆沒什麼難的,不好老是麻煩人家,我想著還是自己砌吧。”

“成,那你忙著,我把飯送進去。”

“哎。”

屋內。

趙香蘭端出飯菜,臉上笑意盈盈:“青生啊,想吃什麼跟嬸子說,後日我請人去鎮上買。”

“嬸子做飯不咋好吃,不曉得你能不能吃得慣,要是吃不慣,嬸子請咱們村裡做飯好吃的,做好再給你送過來。”

“千萬別跟嬸子客套,家裡沾了你的光,我們都能跟著吃點葷腥,我兒子可高興壞了,還說想一天三頓給你送飯,那他就能吃到肉了。”

謝茯聽出了話裡的意思,裴青生也聽出了。

“趙嬸,請您轉告嬸子們,日後不用送飯過來,我……我娘子她在家做飯,不勞煩叔伯們,青生會記在心裡。”

“你瞧瞧你,都是沾親帶故的,你這不是遇了難處,叔伯們應當幫你,別說見外的話,你吃著,嬸子回去了。”

讀書人就是聰明,能聽出她話裡的意思。

她轉身出門,看到院子裡忙活的身影,心道:也不知她能不能聽出來。

謝茯感覺有一道炙熱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轉頭笑著:“趙嬸,以後您別送飯過來了,請您跟其她嬸子說一聲。”

“家裡買了米麵回來,我做飯給他吃,嬸子們在送飯來,吃不完浪費了,都是錢買的,壞了心疼。”

趙香蘭心裡高興,巴不得不送飯,面上不顯:“太爺交代的,我們哪敢不送,反正就一個月,他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