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麼辦,要把我的名字也交上去麼?”

郝思嘉笑嘻嘻道。

“怎麼可能。”皮蒂翻了翻白眼,“把你交出去,那是不是也要把我自己也交出去,我也有女巫的血統呢。那群北方佬碰到點事情就想栽贓給女巫,就連他們被魚刺卡喉嚨都覺得是女巫搞的鬼的。”

郝思嘉深以為然。

“沒錯,他們只會把一切都歸咎於女巫,他們那貧瘠的小腦袋拒絕理解他們所不能理解的東西。”

不過這回確實是你這個女巫惹的禍吧!潘恩無語地望著裝模作樣的郝思嘉,心中暗自好笑。

不過他並不打算出聲秀存在感——郝思嘉告訴過潘恩,皮蒂其實是一個沒有魔法天賦的女巫後裔,也就是所謂的“啞炮”。她是女巫們在明面上的白手套,負責幫助女巫做一些不方便公開露面的工作,雖然聽上去只是個跑腿的但是皮蒂的地位可不低:在世俗力量如此強大的時代,女巫和白手套並非上下級而是更接近於利益共同體。

“可是他們不理解,這麻煩就落到我頭上了。”皮蒂氣哼哼地說道。

“只不過死傷了五十多個士兵而已,北方佬也太小題大做了吧。”郝思嘉道。

“若是換了別的時候別的地點,不要說死傷五十多個士兵,就算死傷五百多個士兵也不算什麼大事。”

皮蒂攤了攤手,“可如果是在勝利遊行的時候,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一頭巨狼竄出來殺死弄傷了五十多個士兵,而且這事情還偏偏非常巧地被某個大有來頭的戰地記者給拍了下來的話,這就是件很麻煩的事情了。”

“不會這麼倒黴吧。”郝思嘉抓住了椅子的扶手,顯然也是沒料到這種事情。

“還真的就是這麼倒黴。情況就是這樣,一個本準備拍攝北軍佔領亞特蘭大場景的戰地記者非常巧合拍下了當時的場景,眼下那些照片應該已經登上紐約畫報的頭條,在北方引起了轟動了。”

皮蒂扶著腦袋,一副很頭大的樣子。

“謝爾曼現在桌子上肯定堆滿了來自華盛頓的電報,他現在就跟一頭瘋狗一樣。”

“謝爾曼沒有阻止那個戰地記者?”郝思嘉難以置信地問道。“他眼下可是這支北方軍的司令官,他難道還不能讓一個記者乖乖聽話麼?你可不要跟我說那個瘋子其實是堅持新聞自由的理想主義者?”

“他倒是想,可惜他做不到也不敢做啊。”

皮蒂苦笑道,“那個戰地記者來頭可是大的驚人,他是某位輝格黨頭面人物的兒子。謝爾曼綽號是瘋子但他可不是真瘋,他可不敢對那戰地記者動粗。所以眼下這壓力就被謝爾曼轉嫁到我們這些人頭上了。你知道酒鬼格蘭特跟謝爾曼一向不對付,格蘭特在藉此事在向華盛頓施壓,他堅持謝爾曼應該從西部戰線上指揮官的位置上滾下來。”

潘恩聞言倒並不覺得奇怪,無論在什麼時候哪個國度,內訌永遠是迴圈的主題。在來亞特蘭大的路上,郝思嘉已經給潘恩簡單說明了一下南北雙方目前的戰局:北方軍隊目前分為東部戰線和西部戰線兩路同時進攻,意在把南方各州分割為兩端各個擊破。東線由尤里西斯·辛普森·格蘭特將軍指揮,西部戰線由威廉·特庫賽·謝爾曼將軍指揮。這兩位將軍雖然都是從西點軍校畢業的校友,但是彼此之間的關係卻非常糟糕。

格蘭特被任命為北方聯邦軍總司令,地位在謝爾曼之上。但是格蘭特指揮的東線進展卻比西線戰場要慢不少,所以謝爾曼覺得自己才應該是聯邦軍的總司令,兩人成天因為各種問題吵得不可開交,每天互相攻擊的電報都能夠把白宮中的那位身材高大的林肯總統給淹沒。

“格蘭特有什麼理由讓華盛頓方面擼掉一個在正面戰場上取得優勢的西線指揮官?就因為死傷了五十多個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