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望之的警告我聽懂了。

他知道我在懷疑他。

他在勸我適可而止,應該繼續聰明的裝傻下去。

否則,臉皮一旦撕破,不再維持表面上的平靜,接下來的後果未必是我能夠承受得了的。

我真的很想問,很想問他,他的這個態度,是不是預設了我的猜測……

其實真的是對的?

可我不敢了。

在周望之放開我的那一刻,我才發現我的整個後背都被冷汗所打溼……

他沒再看我一眼,也沒再與我說過任何一句。

彷彿曾經的美好與愛意,不過是空中閣樓般,一場美好的泡影。

夢碎了,我就該醒了。

大概十多分鐘以後,司機終於將車子停靠在了我前兩天擺攤的那個地方。

我如釋重負般,慌忙逃下車去,將小桌子和椅子全都擺好之後,卻見周望之依舊坐在邁巴赫裡,並未動身,只是靜靜地凝視著我。

我被他看得有些害怕,後背發涼地轉過了頭去,他才輕輕開口,對我吐出一句:“有點事,你今天自己先擺著,晚點我再來接你回去。”

他的話音剛落,邁巴赫的電動門自動關上,司機一腳油門下去,車子立馬在我面前消失了個沒影。

我呆呆地望著周望之離去的方向,心裡莫名有些發堵,嘴角更是掛著一抹自嘲的淺笑。

男人的愛意就像一場忽然淋下的暴雨。

雨過之後,只剩下了漫長的潮溼。

還好我沒有心動,至始至終都不敢心動。

否則只是這麼一瞬,從雲端跌落地獄的天差地別,足以讓我難受好長一陣了。

接下來的一天,我魂不守舍地坐在攤子前守著,整整一個早上,開單了兩單生意。

臨近中午,肚子餓了,我下意識地朝著一旁看去,剛想喊出一句周望之,在張嘴剎那,心裡立刻惹起一陣恐慌……

而後將所有的情緒壓下,去到了一旁的攤子上買了一碗炒飯。

到了下午的時候,我還遇到了一個難纏的客人,與前天在廁所門前砸了我的小攤,最後跳湖的男人有過之而不及。

好在我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雖然受了點委屈,卻也堪堪能夠應對。

臨近收攤的時候,那輛熟悉的邁巴赫才停到了我的面前。

周望之並未下來,只是開啟車門後,對我冷冷地吐出一句:“上車!”

我乖乖進去,將大包丟在腳邊,無比規矩地坐在角落裡,不敢看他,也沒和他說話。

倆人好似畫了三八線一樣,隔了得有小半米的距離。

十多分鐘之後,周望之像是忍不住了,忽然伸出手來,一把將我拉入懷中,輕輕嗅著我的頭髮,聲音柔軟地問我:“老婆,生氣了?”

我沒敢像之前那樣放肆,渾身僵硬地坐在他的懷裡一動不動。

“沒有。”我冷聲回道,是真的認清了自己的位置,不想再做無謂的反抗。

周望之輕輕掐著我的下巴,將我的腦袋扭到了他的面前,輕輕地在我的唇上吻了兩下,才將我抱的更緊了,整個腦袋都埋進了我的肩膀。

我下意識地想動,他聲音柔軟地在我耳邊吐出一句:“乖,別動,沒有生氣就讓我抱會兒。”

我不想再面對他陰戾的那一面,狠狠地深吸了一口氣後,終是放棄了反抗。

我和周望之難得分別了整整一天,也不知他這天到底去了哪裡,整個人像是累極了一樣,靠在我的懷裡竟然沉沉的睡了過去。

落日的微光透過車窗緩緩灑在我和他的身上,耳邊傳來他那均勻的呼吸聲,仿若將這幕美好,定格成了日後不可多得的畫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