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卿的懷裡。

顧延卿像抱布偶娃娃那般,將岑婧怡圈抱住。

“婧怡,你恨不恨我?”他聲音低低忽然問。

岑婧怡想抬頭看他,判斷他這是醉話,還是清醒的詢問。

顧延卿卻收緊了胳膊,使得她只能臉貼著他炙熱的胸膛,根本無法抬頭。

“對不起。”顧延卿又說,聲音似乎有些哽咽,“對不起,婧怡,是我不好,讓你受了那麼多委屈。”

“對不起,婧怡,是我的錯,我該死……”

“不要離開我,不要離婚,不要改嫁……”

聽到這,岑婧怡知道顧延卿這是在說醉話,但仍是心頭微顫。

這個男人是多怕她跟他離婚?

喝醉了還在唸叨這件事。

岑婧怡聽著他發甕的聲音逐漸小了下去,呼吸也逐漸變得均勻。

想從他懷裡離開。

他的手腳卻像鐵打的籠子那般,根本掰不動。

“延卿……”她只能低聲喊,“顧延卿,你鬆開我。明天茵茵起來發現我沒陪著她,又該生氣了。”

“嗯?”男人含糊應了一聲,“茵……?嗯,好。”

他終於鬆了手。

岑婧怡微喘著氣起來,給他蓋上被子,轉身離開。

岑婧怡沒照顧過喝醉的男人,她的父親岑侯明從來滴酒不沾。

在為數不多的,關於醉酒的經驗裡,她以為醉酒的人第二天會起得很晚。

沒想到第二天顧延卿起得比她早。

顧延卿如往常那般,趕在岑婧怡和茵茵洗漱好之前,就去食堂打了早飯回來。

他的臉上已經看不出半分醉意。

一家三口正吃著早飯,隔壁就傳來孩子們拍門起鬨的聲音。

“起床了起床了!新郎官新娘子起床了!太陽曬屁股了!”

門被拍得砰砰作響。

孩子們嗚哇亂叫。

沒一會兒,蔣樹兵眯著惺忪睡眼出來了,故作作出一副兇相。

孩子們喊叫著四散開。

“去去去!”蔣樹兵揮手,“到別地兒玩去,別來這裡叫喚!誰再叫喚,我給他抓去吊單槓上啊!”

“你敢!”一個小男孩遠遠放狠話,“你敢把我們吊單槓上,回頭我們就不帶你兒子玩!”

“對!不帶你兒子玩!略略略略~”

蔣樹兵又氣又笑,雙手叉腰,“誰給你們出的餿主意,叫你們來拍門,嗯?”

幾個小男孩面面相覷,不回答。

剛剛放狠話那男孩道:“你不用管!給我們發點喜糖,我們就不吵你摟新媳婦兒睡覺了!”

蔣樹兵拿他們沒辦法,轉身回屋去拿糖。

隔壁,茵茵聽到有喜糖,捏著大包子就要下桌。

岑婧怡攔她,“你幹什麼去?”

茵茵含糊不清:“撿糖!”

“撿什麼糖,回來吃飯!”岑婧怡沒好氣說她,“昨天都撿了一盒子的糖了,還撿,你也不怕壞牙。”

話音剛落,外面傳來喊聲:“婧怡——!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