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 年初,凜冽的寒風如同尖牙利齒的怪獸,肆虐著城市的每一寸土地,似乎想要拼命拖住時光的腳步,妄圖讓舊世界那腐朽且黑暗的秩序再多苟延殘喘一會兒。而在城市某一處極為隱秘的角落,一座外表平平無奇,甚至有些破敗的建築內,一場沒有硝煙卻激烈異常、關乎著眾多人命運以及革命事業前途走向的無聲較量,正在那間秘密審訊室裡緊鑼密鼓地拉開帷幕。

這座秘密審訊室,牆壁上爬滿了歲月侵蝕的痕跡,斑駁陸離的牆面彷彿是一位飽經滄桑的老者,默默見證了過往數不清的緊張對峙與智慧交鋒的場面。昏黃的燈光在天花板上有氣無力地搖曳著,時不時發出那微弱且惱人的“滋滋”聲,恰似在這劍拔弩張的氛圍裡,彈奏著一曲讓人愈發心慌意亂的詭異樂章。室內正中央擺放著一張厚重結實卻又顯得頗為簡陋的桌子,桌面有些粗糙,上面幾道深深淺淺的劃痕彷彿也在訴說著曾經在這裡發生過的種種故事。桌子對面孤零零地放置著一把椅子,此刻,那名可疑人員正侷促不安地坐在上面,身體像篩糠一般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著,眼神中滿是慌亂與警惕相互交織、糾纏不清的複雜神色,時而偷偷地瞟向審訊人員,時而又快速地移開目光,看向地面或者周圍的牆壁,企圖從這壓抑的環境中找到一絲能讓自己鎮定下來的依託,然而卻是徒勞無功。

我方負責審訊的人員林方俊,身姿挺拔如蒼松,步伐沉穩且堅定,每一步落下都彷彿帶著千鈞之力,那是在無數次血與火的考驗、生與死的鬥爭中磨礪出來的獨特氣質。跟在他身後的,是幾位同樣神情嚴肅、目光堅毅的同志,他們手裡緊緊抱著一沓厚厚的檔案,那可絕非普通的紙張,而是此次審訊能否成功的關鍵所在——掌握的足夠證據,每一頁檔案似乎都承載著一段不為人知的隱秘過往,都凝聚著我方人員此前辛苦偵查、抽絲剝繭般排查線索的心血。

審訊伊始,那可疑人員便妄圖憑藉著狡辯來掙脫即將降臨到自己頭上的罪責,只見他梗著脖子,脖子上青筋暴起,眼神飄忽不定地大聲叫嚷起來,那聲音在這不大的審訊室裡迴盪著,顯得格外刺耳:“你們這是冤枉好人啊,我什麼都沒做,憑什麼把我抓到這兒來呀!我可是本本分分的老百姓,每天就過著自己的小日子,你們可不能胡亂抓人啊!”一邊說著,一邊還揮舞著雙手,那雙手在空中胡亂比劃著,動作幅度很大,彷彿這樣虛張聲勢的方式能夠掩蓋住他內心深處如潮水般湧來的恐懼與心虛。

林方俊只是靜靜地坐在對面,目光宛如兩道銳利的寒芒,直直地穿透可疑人員那拙劣的偽裝,緊緊地盯著他,那眼神彷彿有一種無形的力量,能看穿他的每一絲想法,每一個念頭。等他這一陣毫無章法的叫嚷稍微平息了些許後,林方俊才不緊不慢地開口,那聲音沉穩而有力,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哼,你說我們冤枉你?那好,我來問你,上個月十五號晚上,你在哪兒?”

可疑人員聽到這個問題,明顯愣了一下,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但他還是強裝鎮定,結結巴巴地回答道:“我……我當然在家睡覺啊,我每天晚上都在家好好待著,怎麼了?你們可不能隨便懷疑我啊,我這人生活規律得很,晚上從來不出門的。”

林方俊冷笑一聲,那笑容裡透著對可疑人員拙劣演技的不屑,他從桌上拿起一份檔案,動作不疾不徐,緩緩開啟後朝著可疑人員晃了晃,說道:“哦?在家睡覺?那為什麼有證人看到你那天晚上鬼鬼祟祟地出現在了敵特的聯絡點附近,而且還和一個已知的敵特分子有過接觸呢?這你又怎麼解釋?”

可疑人員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猶如一張白紙一般,毫無血色,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受控制地冒了出來,一顆接著一顆,順著臉頰滑落,滴落在他那因緊張而微微顫抖的衣服上。可即便如此,他還是嘴硬地說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