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小漢格頓似乎有點不尋常,村民們發現那個曾經屬於裡德爾家的荒廢老宅裡開始經常進進出出一些奇怪的人。

他們統一穿著黑色的寬大袍子,古怪地把自己藏在那些陰影中,彷彿見不得人似的——毫不懷疑,那間裡德爾老宅已經成為某些不明人物的窩點了。

但是這跟他們有什麼關係呢?他們只要繼續像之前一樣喝喝小酒,偶爾唱唱小曲,裡德爾府上出現什麼人都不會干涉到他們的生活。

而弗蘭克——一名重新被裡德爾老宅的主人僱傭的老人,他正盡職盡責地趕跑那些因為古怪外來人進出而被吸引的小孩。

今天似乎跟往常有什麼不一樣,當他因為腿疼得不行而從睡夢中醒來時,就看到了裡德爾府上遙遙亮起的燈光。

這有點不尋常,老宅子裡的人通常不會在這個時間點還亮著燈。

弗蘭克眯著眼睛看了一會兒就從床上下來了,他那隻壞腿疼得厲害,以至於沒了睏意。

弗蘭克瘸著腿提起旁邊的小燈點亮,一邊下樓一邊嘴裡抱怨著什麼。

夜裡的光線昏暗,只有廚房正對著裡德爾老宅門前的那扇窗戶還透出來一點月光。他走進廚房放下燈,剛提起水壺準備倒一點水,那扇窗戶上就隱隱約約露出一個矮小的人影。

他沒有像之前的怪人們一般披著袍子陰森森的,全身上下狼狽得跟逃難來的一樣。

他在門前驚慌地左瞧右瞧,最後做賊似的摸進了裡德爾府。

讓弗蘭克驚異的是原本應該阻攔他的大門竟然就那麼順利地被那個人推開了!

“該死!之前走的人肯定忘記關門了!”弗蘭克懊惱地說道,趕緊拖著自己的腿出去拿起堆在牆邊好久沒用的獵槍,“這群粗心的怪人!”

要不是他還是被僱傭著的緣故——到時主人死了他上哪裡去找這份工作去。

弗蘭克將獵槍別在腰間,拄著柺杖順手取下來掛在門上的一枚鏽跡斑斑的鑰匙。

他不能從正門進去,省得和那個小偷撞上。

於是弗蘭克一瘸一拐地繞著裡德爾府轉到了一片爬滿爬山虎的後門,他掏出鑰匙小聲地開啟了那道門。

自從很久之前他被汙衊成殺害裡德爾一家的兇手後,他就已經很久沒有進來過裡德爾府裡面了。不過好在宅子裡面的佈局並不複雜,等他走出潮溼陰暗的後廚房以後,他就依稀記起了通往走廊的門在哪裡了。

屋裡沒有點燈,他只能摸黑著前進,順便還要小心翼翼地側耳去聽那個小偷的動靜。

希望那個沒見過面的倒黴主人不會這麼巧就遇見一個敢隨意殺人的小偷,他還不想第二次成為謀害裡德爾府主人的犯人。

令人慶幸的是,這位小偷像是個新手,他進來的動作大到弗蘭克剛開啟一點走廊門的縫就聽見了他慌張的腳步聲。

他馬上放開自己的柺杖,靠著牆摸出了獵槍準備開門。

然而還沒等弗蘭克完全推開,他就看到那個後腦門禿了一塊的矮小男人三步並作兩步地竄進了那間亮著燈的主臥裡。

完蛋了!

弗蘭克心一涼,幾乎可以預見等下主臥裡會傳來的尖叫聲了。

等著他的或許又是一次莫名其妙的陷害,又或者這一次運氣好一點把小偷也一併抓住,他被洗刷冤屈。

但是等這些想法都劃過了他的腦海,他也沒有聽見下一聲驚叫。

弗蘭克疑惑地皺起眉頭,他將手裡的獵槍放下來,重新拄起柺杖。

門被小心地開啟,多虧走廊裡鋪著的地毯,他的腳步聲和柺杖拄地的聲音都被消融在裡面。

儘管因此飛起來的灰塵格外的嗆人,他也不是不能理解。

弗蘭克很快就走到了走廊的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