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信步,直到走到裡德爾的右手邊的那個位置後——就在斯內普與裡德爾中間。

他就那麼自然地落座,兩張照鏡子似的面容靠得如此之近,讓人有一瞬間忽略了他奇異的如蛇般的另一隻瞳孔。

“會議繼續嗎,我為此前打斷大家的談話而深感抱歉。”

話是這麼說的,但是沒有人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一絲歉意,那雙眼睛中只有混色的堅冰、金色的熔岩,與藏在最深處的,血紅的征服與壓迫。

一脈相承的暴君。

沉默,沉默,還是沉默。

所有人把頭都放的更低了,因為裡德爾那越發凝實的怒火。

連貝拉特里克斯都有點後知後覺地恐懼起來,把臉縮排了雜亂蓬鬆的頭髮之中。

然而位於暴風中心的塔納託斯像是渾然不覺,他狀態輕鬆地撫摸著手中的岡特戒指,喟嘆般說道:“我為我的不請自來感到抱歉哥哥,所以你還在生氣嗎?”

他側過頭看著裡德爾,一雙無辜的眼睛眨巴眨巴,如同一隻被嬌養到無法無天的名貴波斯貓。

明明就知道他開口時嘴裡總是半真半假,但是一聽到那個稱呼心中淤積的怒氣便莫名其妙消散了幾分。

生氣是因為這個稱呼而起,然而消氣卻也是因為這個名稱。

死迴圈。

儘管心中鬱氣解了幾分,裡德爾面上還是一副火山將要噴發的模樣,瀰漫開來的氣場都帶著一種強制鎮壓的火氣。

“站起來,出去——”

塔納託斯眨眨眼,手指輕輕地扣在了扶手上,海爾波晃盪著將頭放在兩人之間,彷彿是想要隔開將要吵架的雙方。

真是條笨蛇,塔納託斯嘆息地想著。

“可是我並不想,哥哥。”塔納託斯輕輕撫過海爾波的下巴,將它帶到一邊去,“我會聽你的,但不是現在。”

對於不接受管控的弟弟能用上什麼手段?

裡德爾在腦海中貧瘠的親緣知識中搜尋了一圈,結果最後發現毫無收穫。

或許秋後算賬更有價效比。

裡德爾冷著臉從平常的記憶中抽出來一條,暫且說服自己不要跟瘋子較勁。

既然不能找塔納託斯算賬,那自己找下面這堆牆頭草算賬總可以。

今晚總要倒黴一個。

裡德爾淺撥出一口氣,重新看向了下面的食死徒們。

“所以誰能告訴我,在我離去的那段時間裡你們為我做了什麼——”

“空口的大話誰都可以說出口,可惜,我只看中你們的行動,我的食死徒們,誰想先做第一個報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