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過後的第二日天空格外明媚空曠,連一絲雲朵都沒有留下,像是全散在了昨晚的狂風暴雨之中。

裡德爾起床的時候塔納託斯還是小蛇怪的樣子,自己卷巴卷巴從墊子上跑到他床上窩著,裡德爾掀被子的時候差點沒把他撂到地上去。

塔納託斯迷迷瞪瞪地睜開眼,只看到了裡德爾進洗漱室的背影。

他嘗試著向前遊了一段,直接從床上掛下來回到地面的軟墊上,一著陸就直奔洗漱室的門口。

鮮紅的蛇信子偶爾在空氣中晃動一下,像是在探測著周圍的氣息。

納吉尼和海爾波昨天就被全部趕到塔納託斯自己的臥室睡去了,所以整個房間裡只剩下裡德爾一個人的味道。

塔納託斯盤起尾巴,懶洋洋地嘶嘶叫了兩聲。

門很快就被開啟了,裡德爾一邊扣著袖口的扣子一邊走出來,最後在塔納託斯面前停了兩三秒。

在停頓的間隙塔納託斯聰明地順著他的褲腿爬了上去,重新窩上之前的“專屬王座”。

迅速地做完這一系列動作後他又跟考拉似的不再動彈了,而裡德爾像是習以為常,面色不變地開啟房門下樓。

今天的馬爾福莊園來了一位新客人。

小巴蒂抖抖自己斗篷因為路過前院而沾上的雨珠後才踏進客廳。

他是帶著報告來的,懷裡還抱著一大摞的檔案。

守在門邊的塞西向上高舉著手,接好小巴蒂脫下來的斗篷,將它掛到旁邊的掛衣架上。

“主人。”青年上前一步,眼中的狂熱在翻湧與壓抑中一遍一遍迴圈,手中的檔案紙都被捏皺了一小個角。

小巴蒂單膝跪在裡德爾面前,神色虔誠。

裡德爾將手裡的合上,留給小巴蒂一個涼涼的眼神,“去書房說。”

纏繞在他身上的某隻蛇怪像是被他們吵到從夢中醒來了似的,緩緩抬起腦袋,對著小巴蒂的方向嘶嘶吐著蛇信子。

小巴蒂看著這隻奇怪的傢伙,突然腦中靈光一閃,瞬間意識到了什麼。

漆黑的瞳孔深處飛速掠過一道精光,他低下頭,面上什麼都沒有顯現,只有更重一層的服從在他的眼底紮根。

裡德爾走過小巴蒂,塔納託斯掛在他的脖子上慢悠悠地轉頭,像戲弄獵物一樣繼續盯著後面垂頭的青年。

最忠誠的屬下嗎?呵。

“啪噠”書房門被關上,裡頭兩隻在休憩的蛇聽到聲響紛紛從角落裡抬起頭來。

納吉尼睜開眼睛,定定地看著裡德爾肩上那隻奇怪的生物。

像是蛇又不像是蛇,說像海爾波也不像海爾波……

裡德爾在桌上敲了兩下,塔納託斯一下子會意,乖覺地順著裡德爾搭在桌子上的手臂爬下去。

一下地就目標明確地往海爾波和納吉尼的跟前衝。

還恍恍惚惚的海爾波被突襲,嚇得猛地往後一縮,彷彿腦袋中央處理器爆炸了似的,身後的尾巴嗖嗖地搖起來。

呃——原來恐怖谷效應對蛇怪也有用嗎?

塔納託斯停頓了一瞬,隨即又好玩似的爆衝上前,把海爾波激得往後卷著尾巴直退。

旁邊的納吉尼倒是不害怕,還膽大地湊上去,順著塔納託斯圈起來的尾巴尖朝他那伸了伸頭,蛇信子在空氣中吞吐著,收集周圍飄散開的資訊。

陌生的氣味,但講起來又有一點熟悉——那是什麼味道呢?

納吉尼轉轉頭,差點把自己打成死結。

【蛇——是塔塔?】納吉尼伏低身子,疑惑地開口。

被步步緊逼的海爾波繞個遠路,直接從塔納託斯面前一溜煙遊走了,看上去像是被嚇得不輕。

塔納託斯沒回應,他悠閒地繞著周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