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蘭芬多的寶劍?

是怕自己像當初的海爾波一樣被斬殺嗎?

納吉尼疑惑地擺了擺尾巴,最後還是乖乖地在塔納託斯的手掌心蹭蹭,嘶嘶應下。

冰涼的蛇鱗游過他的掌心,納吉尼這才發現塔納託斯的溫度比平常高太多了,彷彿有某種奇異的東西開始甦醒,在他的核心深處如同活火山下的岩石般鼓動、爆裂乃至昇華。

【塔塔……】

少年沒有回話,白皙的、從前的繭子也軟化了的手輕拍拍它的腦袋。

納吉尼下意識閉上嘴。

【乖孩子,納吉尼。】塔納託斯說,【我和海爾波陪不了你,你要照顧好自己。】

被提到姓名的海爾波從塔納託斯的身後湊過來,靈活地鑽到納吉尼的身前吐了兩下蛇信子,像是跟納吉尼告別。

海爾波沒法上場,因為這一次他們要面對的不再是場館上無關的各國巫師,而是霍格沃茨。

海爾波作為霍格沃茨創始人之一薩拉查·斯萊特林留存下來的寵物,血脈中到底還是對於真正反抗霍格沃茨有著一定的限制——它可以進行肅清,但決計不允許毀滅。

所以海爾波在這次的戰場上顯然發揮不太出多少作用,為免去礙手礙腳的問題,他們一致決定讓它安穩地陪塔納託斯留守馬爾福莊園。

細小的雨水從天幕墜落,拉起一片霧濛濛的幻覺。風起來了,它從不知名的狹縫間衝出,重重地撞在他們的背後,猛然拽起裡德爾與塔納託斯的袍角就往前拉去。

“主人,人都到齊了。”盧修斯拄著他的蛇頭手杖走上前來,恭敬地向裡德爾垂下腦袋。

食死徒們如同幽靈一般無聲無息地聚攏,單膝跪倒在裡德爾的身前,風扯開他們的兜帽,露出那一個個慘白的面具。

青年的目光從他們身上一一劃過,彷彿陰暗潮溼的叢林間爬過的黑曼巴,帶來一層又一層的危機感,密密麻麻地鋪滿他們所有裸露在空氣中的面板。

在這片寂靜凝重的氛圍中,啾啾的叫聲突然從塔納託斯的肩膀上傳來。

萊拉抖抖自己毛絨絨的翅膀,從少年的肩頭飛到了裡德爾的肩頭。

珍珠鳥的羽毛在烏雲下舒展開來,裡德爾側頭看它,餘光落在了萊拉身後的塔納託斯身上。

“帶著它吧。”塔納託斯說,“我去不了,至少該讓萊拉傳傳信。”

萊拉應景地啾啾兩聲,豆豆大的小眼睛裡有一瞬間閃過一道人性化的玩笑。

似人非人的視覺效果稍縱即逝,順著慢慢被烏雲遮蔽的光線一同消失在陰暗的視野裡,連裡德爾也沒有發現。

“它死了不關我的事。”裡德爾沒拒絕,但也沒答應說好好照看。

塔納託斯包容地點點頭,“沒關係,而且萊拉會很乖的。”

裡德爾並不太相信他的鬼話,面無表情地轉過身,順手在萊拉身上掛了一層保護咒語。

塔納託斯把萊拉養得油光滑亮的,要是真死了誰知道他會不會真生氣。

時間好像在這一刻又一次慢下來。

“哥哥——”少年上前一步,他溫熱到有些滾燙的掌心悄悄地貼在裡德爾的背後,就像是小時候膽小地躲在兄長身後一樣。

裡德爾沒有回頭,只是默默握緊了袖中被下意識摩挲到微微發熱的紫衫木魔杖。

“我只擁有你,千萬——”

溫暖的溫度離開了他的背後,冷風兜進來,吹得讓人忍不住想發抖。

“千萬不要讓我再找不到了……”

被細雨打溼的草地在鞋底被碾出泥水,厚厚的斗篷在雨霧中旋起一段弧度,最後逆著風與雨飄飛在塔納託斯的身後。

“出發。”

繁雜的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