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傾,旎嘯收斂笑意,對白虎正色道:“想來你那仇家仍在暗中窺探,或許因麒麟大哥的氣息尚存,又或許忌憚你有所圖謀,故而如此謹慎行事。”

白虎聞言,微微頷首,前爪於地輕劃,似在訴說心中所想。

旎嘯笑道:“其實這也好辦,我與風雁這兩日便裝作在大小松山外圍遊玩,我暗中佈下一座奇門之陣,借山川之風,你身為白獸之王,又有古語云:‘龍從雲,虎從風’,你便是此陣之眼,可掌控這座大陣。

“屆時,此方圓數十里,無論草木飛禽,還是人鬼妖魔,皆難逃你之耳目,那仇家自然也無法隱匿了。”

白虎聽罷,忽然張嘴嬉笑,那笑容雖略顯怪異,卻也透著幾分可愛。它隨即又以爪比劃,詢問是否有危險。

旎嘯回答:“我和風雁自然沒有危險了,你那仇家本領高強,手段通天,我等凡夫俗子,在對方眼中,猶如螻蟻般微不足道,他又豈會放在心上?我與風雁外出,他更不會多加留意。”

時至午後,旎嘯攜駱風雁,佯裝賞雪遊山,領略漠北風光。駱風雁興奮之情,溢於言表,純真喜悅,絕非造作。

二人自東而出,穿越大松山,繼而北行西轉,繞大小松山遊玩一圈。

三日後,他們已走完兩山周圍,旎嘯暗中佈下“巽靈山影陣”。

此陣雖無攻擊之能,卻能洞察陣中一切,隱匿再深,稍有動靜,亦難逃其法眼。

白虎之仇敵,似已察覺此陣,竟隱匿不動,猶如冬日蛙蛇,潛眠於某處,紋絲不動。然而,透過“巽靈山影陣”,白虎仍能感知其並未離去,只是愈發謹慎,靜待時機。

這一日,蔡老叔忽匆匆送來一封來自南地西安府的傳信。

自嶓冢山那一場驚世之戰後,旎嘯深知,無論是江湖草莽、朝堂權貴,還是外邦蠻夷,皆對他與駱風雁的生死下落充滿好奇。

若二人尚在人世,這些人更欲探知他是否已窺得仙道奧秘。

而江湖中各門各派,但凡派遣人手踏入陝西地界,無不損失慘重。

尤其是那些對駱家之物垂涎三尺之徒,即便僥倖不死,也多半成了痴癲之人。因此,這些門派對他自是恨之入骨。

為此,旎嘯早已派遣江安前往西安府,暗中監視江湖與朝廷的動向。

此番,江安送來的密信,不僅提及一事,更牽涉到一人。此人乃天火門鳳翔分舵弟子常元昌。

昔日,旎嘯曾令輕功超絕的班遠暗中尾隨常元昌,得知其雖身在天火門,卻非心甘情願。常元昌自幼揹負血海深仇,幸得支商之父相救並撫養長大,二人雖非骨肉至親,卻勝似手足。

然而,常元昌的仇家畢朋,身為白蓮教一堂主,不僅武藝高強,且麾下高手如雲,使得常元昌不得不依靠支商。

不料上月,陝西境內爆發了一場江湖浩劫,支商作為鳳翔分舵堂主,在混戰中被殺。

常元昌悲痛欲絕,卻也深知復仇之路艱難重重。且當時江湖紛亂,人心迷失,相互殘殺,何處尋覓那真正的仇敵?

待風波稍平,天火門總舵派遣人前來,審視鳳翔境內,唯常元昌有能力擔此重任。再者,天火門其他分舵弟子皆因陝西境內的混亂局勢而望而卻步。

常元昌本欲拂袖而去,但念及血海深仇未報,單憑一己之力,無異於以卵擊石,復仇無望。

於是,他輾轉反側,一夜未眠,終是下定決心,坐上了鳳翔分舵堂主之位。

前幾日,他得知仇敵畢朋率眾高手自湖廣秘密奔赴平涼府,途徑鳳翔。

仇人近在咫尺,又身處陝西,常元昌豈能錯失這復仇良機?

他當即挑選了分舵中的十餘名精幹好手,暗中尾隨畢朋,一路追至平涼府固原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