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閻頭玩笑似地說:“誰知道呢,或許是狐狸精幹的呢。”說著,踢了腳黃狗,黃狗低吠幾聲,他早已走向院子,指揮著端水進來的家丁。

宋拓身子如冰,心思繚亂,連搖著尾巴討好的黃狗他也無心玩耍了。

那天夜深,翠姑抱著寶寶來找宋拓學字,趁著夜色,宋拓打量翠姑,老閻頭的話再次浮現腦海,他懷疑那是否真實。

翠姑細眉秀眼,美麗動人,尤其那婦人的打扮,更是韻味獨特。宋拓心道:“這老閻管事的眼睛可真毒,翠姑這樣模樣,必然會被家中公子娶去,至少也會被留下照料府中的主人,可現在她卻成了花匠的配偶,這事兒的確讓人起疑。”

翠姑像是發現宋拓的目光,臉上閃過一抹微紅,輕聲道:“那就勞煩張兄弟了,一個時辰後再來接孩子。”

“別那麼辛苦了嫂子,我教完就親自送寶兒回去。”宋拓連忙說。

翠姑行了個禮,低頭離去。宋拓房裡的學字家丁們都露出了貪婪的眼神,顯是對翠姑的美貌心動。宋拓牽著寶寶,推著他們都回到屋子,說道:“看什麼呢!該學字了。今天教的第一字就是‘色’,色字頭上一把刀,明白嗎?”

屋子裡又傳來一陣笑談聲。

又過了幾天,灶間裡柴火快要用盡,宋拓再也推託不過,只得外出尋柴。

為了避免與薛漾發生意外,他一大早就起床,天矇矇亮就帶上砍柴刀走向後山,想著這樣應該不會遇上薛漾。

背上空擔前行,他還在揣測自己究竟害怕薛漾什麼。妖孽?似乎難以確定,雖然來這裡的動機複雜,但他身上並無妖邪的氣息。那天盯著自己的怪異目光或許只是自己的心理作用,或者是內心焦慮導致的虛張聲勢。唯一離奇之處就剩下那耳旁傷口的劇痛,為此對薛漾過度擔憂實屬荒謬。宋拓深知真正讓他膽寒的是那一晚遭遇妖魔的情景。說來奇怪,那晚直面惡魔還能勇敢搏鬥,而如今安然無恙卻像是驚弓之鳥,為何膽氣變得這般薄弱?

腦海中浮現出血濺四處的慘象,宋拓一顫,甩了甩頭,不敢再回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