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呢?將‘燕雲十六州’的漢人的身份升級和遼人一樣的待遇,這也許對於‘燕雲十六州’的漢人來說,這是他們做夢盼都盼不來的。

“可他們不曾想過,他們本來就是人,而且一直都是‘燕雲十六州’的主人,只是羊和狗做久了,讓他們漸漸忘記了自己曾經的身份。當聽到能再世為人,這種喜悅應該不下於從地獄到天堂一般。

“如果真的走到這一步,‘燕雲十六州’融入大遼再沒有任何懸念,‘燕雲十六州’的人不會再視自己為漢人,而當作自己為遼人。

“從此以後,‘燕雲十六州’將與中原和其他地方的漢人對立,而且沒有任何挽回的餘地,只能是不死不休。因為主子遼國就在後面監督著,他們為了獲得更大的權益,唯有不斷和我們開戰。

“所以在我看來,‘燕雲十六州’孤懸於外,絕非長久之計,而且拖延的時間越久,優勢越在遼國一方,對我們來說就越不利。

“相反!遼國可以有充裕的時間來整合‘燕雲十六州’,等到將‘燕雲十六州’的政治、經濟、軍事皆整合完成,完全成為遼國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到那時我們想要收回‘燕雲十六州’,便是難上加難了。

“也許說得更難聽一點,那就是我們一點兒機會都沒有了,不得不說王大人為我們創造的這次機會絕對可以說千載難逢之機。本來都已經兵伐到幽州城下,‘鐵甲兵’雖然損失慘重,但勝利的契機已然出現,只可惜……

“大好的局面還是讓趙匡胤給葬送了。”說完這最後一句,柴宗主輕輕閉上了眼睛,一臉的痛苦之色。

這一刻,沒有人說話,的確對於這個北伐的失利,每個人心中都難過無比,難過的絕不僅柴宗主訓一人。但要說到最難過的當屬柴榮無疑,這是他此生最大的夙願,這也是他此生第一次機會,可也是最後一次機會。

全場沉默了許久,等柴宗訓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王洪問道:“對面這般情況,太子殿下可有什麼應對之策?”

“這算先生的第三個問題嗎?”柴宗訓問將道。王洪搖了搖頭,說道:“應該不算是,這個問題只能說是第二個問題的延伸,我知道經此次北伐之後,無論兵力還是軍需上要求,大周都無力再發起另一次北伐了。

“我思來想去考慮了半天,似乎除了眼睜睜的看著‘燕雲十六州’被遼國一點一滴的吸收,我們似乎什麼都做不了。”

“這是大實話,無論是我登基,還是換另外一個人推翻大周,重建一個新的王朝,都不會再有時間對‘燕雲十六州’動手了。我在位,一個小孩子的話,禁軍中驕兵悍將只會以為我這個乳臭未乾的小皇帝是在瞎指揮。

“至於推翻大周的人,他卻是要忙著收攏人心,抓緊時間穩固根基和剷除異己。還有更重要的一點,那便是已經有一條既有之路,他一定會按著這條路走下去的。”

“太子指的是?”王洪不解問將道。

“當然是《平邊策》,昔日我師父王樸嘔心瀝血之下寫出《平邊策》,為大周定下了先南後北,先易後難的方針。這樣的策略乃是針對我父皇登基不久,當時大周的國力而不得已定下的一條方略。

“只怕當初寫下此方略的我師父,也未必料將和得,當初孱弱不已的後周,在他和父皇的悉心經營之下,短短五年時間,就會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因為多很多時候都是‘計劃跟不上變化’,而且篡位之人肯定不會這麼去想。他既然都捨得把上次北伐‘燕雲十六州’的機會掐掉,所以在他看來擊敗南方諸國比起收回‘燕雲十六州’更為重要。

“況且!先南後北,這本來就是一條比較容易的路。或者在他看來,在遼國整合‘燕雲十六州’之機,他抓緊時間整合南國勢力,也許在時間上他更能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