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洵美且異2(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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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雪似乎停了。
男孩走出教師餐廳,像一步邁向了陡崖,巨大的溫差讓他原本舒展的肌肉又繃了起來,冷風穿嗓,雖已不如先前那般難受,但還是會想咳嗽。
回宿舍,還是去教室?
男孩往前走著,不管是回宿舍還是去教室,這都是必經的一段路。
回宿舍可以幹什麼?
那裡有床,有棉被,有枕頭,如果空調還能開啟的話,那裡會很暖和,就是有些幹,但不是什麼大問題,接上一盆水放在地上就會好不少。睡一覺,睡到天亮,再睡到日落,整個學校還有哪比得上這裡?
如果去教室呢?
那裡有滿黑板的作業,有堆滿了桌面的書本,有老師會隨機在身後重新整理,空調不盡人意,要麼冷死,要麼乾死,燈光算不得多麼明亮彎下腰,低下頭,像個拉船的縴夫,如此一夜,只覺得腦也昏,腳也沉,恨不得以頭搶地,嗚呼算了。
回宿舍,還是去教室?這顯然是個很簡單的題,再福利不過的送分題。但別忘了,這個男孩呀,向來丟分如灑沙。
男孩已經走到教學樓下面的廣場上,他看也沒看遠處的宿舍樓,推開門,大半個身子已經伸了進去。
有聲音,熟悉,再熟悉不過的聲音,男孩自認不會認錯,那個聲音說了些什麼?沒聽清。
男孩從門裡退了出來,他轉身面對著被弧形教學樓包住了四分之三的廣場。在哪?他急切地分辨著,甚至於遺忘了寒冷,直起了身,脖子伸得筆直,頭抬得很高。
這麼高的樓,這麼長而彎曲的走廊,這麼多的窗,這麼漆黑的廣場無異於痴人說夢。
男孩的確痴了,在這個聲音裡,他總是活像是個傻子,他要跌倒似地走下臺階,大步流星地在廣場邊緣走。不夠,還是不夠,男孩開始跑,從這頭跑到那頭,像個紅了眼的蠻牛。
他什麼都沒有找到,涼風灌了滿腸,咳嗽迫使他停了下來。男孩癱坐在廣場的中央,寒冷隨著剛才的奔跑鑽進了衣服,像針一樣地扎進了他的每個毛孔。
她是在哭嗎?
男孩咳嗽著重新站起來身,他推開了教學樓的門,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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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裡是從教室前後門露出的燈光,照得地板一截是黑的,一截是白的,走廊向南彎曲的一段盡是些雜物間和實驗室一類的。走廊裡沒有亮燈,這些房間也沒有亮燈,這裡與夜同色。
男孩又走上了一層樓,他東張西望地打量著,他在走廊中快步走著,他像是在被誰追趕,也像是在追趕著誰。
聲音很大,翻書聲,私語聲,笑聲,桌椅與地面的摩擦聲可就是沒有那個他尋找的聲音。
夜色與燈光在男孩的臉上交換,他又像難過,又像開心。
他難過自己找不到她了,他開心或許她不再哭了。
男孩走過走廊的轉角,眼前的一段盡被墨沾染,很暗很暗,與窗外無異。
匆匆的腳步停下了,男孩站在轉角處,怔怔地望著走廊,那裡有扇窗,樓下路燈的光亮堪堪攀到窗戶的下沿,對面教室的燈光透過玻璃與夜惠及這處一線,有個女孩,她背靠著牆壁坐在窗戶下面。
男孩重新地邁開了步子,他沒有跑,而是慢慢地走。
那那是她嗎?
男孩與她越來越近,六米五米四米男孩的腳步很輕,他屏著呼吸,雙臂僵硬地垂在身側,沒有發出一點聲響。
天多不遂人願,呼與吸的氣流像是螞蟻般在嗓子口爬動,燥癢一絲絲地疊加,男孩緊緊抿著嘴,可只堵不疏治不了水患,潰堤是遲早的事。男孩終是壓制不住了,他彎下腰,扶著一側的牆壁咳嗽了起來。
他從未咳得如此劇烈,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