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把手機放在桌子上,活動過了下脖子,“你們可得少低頭看手機呀,對脖子不好。”

“嗯,知道了。”

李如海終於抬起頭,看向了一旁的常遇春,“說吧,找我什麼事?”

常遇春又指著自己的脖子,沒有說話。

李如海順著常遇春手指的方向看去,眼睛瞪大,愣在原地,“這這怎麼弄的?”

“被人打的。”

李如海站起身,“你背過身去我看看。”

常遇春轉過身去,隨後觸電般地閃到一旁,倒吸了一口涼氣,“疼!”

“不好意思,沒注意到。”李如海走到常遇春身邊,問道:“怎麼弄成這樣的?”

“打的。”常遇春緩過勁來,聲音不大。

李如海眼神一凝,餘光掃了一下辦公室,隨即說道:“我帶你去醫務室。”

一聲巨響。

朱嶽城看著離開的兩人,手指輕擊著桌面,在身材襯托下顯得狹小的眼睛露出了玩味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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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秋以來,天亮得一天比一天晚,再加上夜裡周邊工廠的排放,就算是已經下了早讀,仍沒有些早晨應有的模樣,不是未亮,而是昏昏沉沉的滿是暮氣。

常遇春和李如海走在樓道里,常遇春正說著昨天的經過,可才蹦出兩個字,就被李如海打斷道:“快上課了,別影響到其他班級。”

,!

常遇春只好不再說話,他看著邊上打鬧著的人群,有些疑惑,但並未多想。

直到兩人離開了教學樓,李如海才讓常遇春講講怎麼回事。

常遇春不時看向李如海,兩人靠的很近,但他能看不出對方的神色,只是覺得他變得不一樣了,但具體是哪裡不一樣了,不知道,說不上來。

常遇春很快地將大概的經過講完。

“你認識那幾個人嗎?”李如海問道,語氣沒了往日的輕鬆。

“不認識,只知道跟我一個校車。”常遇春又補充道:“以前沒在校車上見過他們,應該是這個學期才上的我那個校車。”

“好,我知道了。”隨後李如海一直看著手機,不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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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了個娘嘞,多長時間了?”醫務室裡的一個年輕醫生檢視著常遇春的傷處問道。

“昨天晚上。”常遇春脫下外套,露出胳膊,說道:“胳膊和腿上也有。”

“我出去接電話,你在這待著。”李如海說完就走了出去。

常遇春聽出來了李如海話裡的嚴肅,自己的學生受了傷,心裡很著急,那幾個人肯定會被處罰,常遇春這樣想著,情緒好了不少。

剛給常遇春檢查完的年輕醫生走到另一個房間,出來時拿著幾個盒子,放在桌子上,看著常遇春,問道:“打架了?”

“嗯。”

“贏了輸了。”

常遇春沒有回答。

“對面幾個人?”

“不知道。”

“你這邊幾個?”

“我自己。”

那個醫生立馬直起了背,上下重新打量著常遇春,又問道:“為啥打的?”

常遇春沒有回答,年輕醫生見狀慢慢點頭,幅度很大,表情非常精彩,貌似參悟了什麼重大機密一樣。常遇春只覺得自己身上像是有成千上萬只螞蟻在爬,很不舒服,他羞恥地低下了頭。

打架是不對的,懂事的孩子是不會打架,不管出於什麼原因,不管是哪一方都一樣,畢竟長輩們總是說,“一個巴掌拍不響,蒼蠅不叮無縫的蛋。”

可笑呀,多麼可笑,有多麼可悲。

門開了,那醫生收起笑容,偏過頭去,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