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偵探社很冷清,倒不是說委託少,而是很多。但諸如貓少了、狗丟了之類的事情佔了絕大多數。亂步看了幾眼決定和社長一起出國,社長去處理事情他去遛彎,順便看看國外會不會有什麼疑難的案件。

於是偵探社沒了偵探,留下幾個奇奇怪怪?的人大眼瞪小眼,探討昨天那隻走失的貓可能出現的地點。

相澤遙在一個早上餵了三次魚,池塘裡的小魚被喂得肚皮上翻,白白胖胖的,看上去很好吃。他試圖撈一隻上來,結果受驚的魚直接用力拍了拍水面濺了他一頭水。

他甩甩腦袋抹去臉上的水漬,讓太宰治想起某種雨後甩水的犬科動物。

最終在他第四次拿小鐵鍁在地裡挖出小蚯蚓,試圖餵給池塘裡的魚的時候,終於有個人推開了偵探社的大門,免除了可憐的魚即將活活撐死的下場。

那是個頭髮白了一半的中年男人。看上去很憔悴——也很有錢。

“我的兒子失蹤了。”

這是他進偵探社說的第一句話,語氣裡帶著心如死灰和焦躁。

“我半個月前聘請一群僱傭兵替我去找他,可是那些僱傭兵也在幾天前和我徹底失去了聯絡,甚至一點佣金都沒有拿。”

國木田認真的聽著,給這位蒼老的父親倒了一杯茶。

“警方那邊怎麼說?”

“那些人讓我在家裡等訊息,可是這都多久了!還是沒有給我一個結果。”

聽上去估計是凶多吉少了,中島敦憐憫的看了看男人。

“所以您的委託的具體內容是?”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男人聲音沙啞的嗓音像嚥下去粗礪的石頭,“總要帶他回家啊。”

這大概是一個月來第一個正經委託,而且來自於一個擔心孩子的父親,他們沒有理由拒絕。

窗外,相澤遙伸手抓住墜落的樹葉。太宰治面無表情看了他一眼,在對方意識到他的目光回頭看他之前,又躺下將書重新蓋在自己的臉上。

相澤遙眨了眨眼睛,如同黑曜石一樣不含一絲雜質,溼漉漉的無辜模樣。

他以前也遇到過各式各樣的人類,自認為還是對這種生物比較熟悉的。但他不想為了融入其中而改變自己的性格,所以一直都是格格不入的狀態。

太宰治……很陌生的名字,可為什麼看他的時候總覺得有些熟悉。

相澤遙伸出指尖劃過水面,悄然凝結成白霧,水中的魚立刻好像受到了什麼蠱惑,游過來親暱又討好的蹭著他的手。

明明剛剛還避之不得,現在又游過來討好,看來也不過如此,都是無法控制自己的東西。

無趣。

靠近他的魚忽然開始劇烈掙扎起來,像是被無形的東西捏住了身體,扭曲。最終頭部爆出血霧,死不瞑目的僵硬了身體。

被染紅的血水向他的指尖聚攏,消失,最終幾秒後,魚的屍體也消失了。

味道不太好,不過湊合吧。相澤遙甩了甩手。

輕快的哼著曲子回到室內,國木田和一個沒見過的黃髮少年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