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說,馬叔就想起來了,還是三十多年前在戰場的事兒呢。

“那會兒你才二十,現在這滿臉的褶子,該是要退休了吧?”

“可不是,還有三年就到點兒了。之前聽戰友說,你轉業回老家了,班長還往東北寫過信,沒找到收信人把信給退回來了。您這是?”

其實那會兒馬叔早不是排長了,他受傷後養傷期間就到了炊事班,之後一直就在炊事班了。但是戰友們習慣了叫他老排長,也都都跟著叫。

“這是侄女家,我一個孤老頭子,在侄女家養老呢。”

啊?

侄女家?

這不是他們沈書記家嗎?

而且,沈書記的媳婦姓洛,是醫學院的老師。

這點兒情報的收集能力,他還是有的。

更重要的,要不是這幾個月跟沈書記一起工作,有了默契,他也不能上得了這個門。

“老排長跟洛老師……?”

這麼想著,他就問出來了。

“嗯,我孤身一人,她父母都是烈士,到這份上,都是親人。”

哦,這一說,潘鳳良就明白了。這情況不稀奇。

戰場上犧牲了太多太多的戰友,活著回來的,只要得著訊息,戰友有遺孤的,都想法子照看。領養的也有很多。

“那這更不是外人了。”他指著腿邊的菜,“地裡剛下來的菜,我來開會,幫著捎帶來的。”

哦,“就是在鹽鹼地種的冬菜?”

,!

“對,蘿蔔白菜都能吃了,送來讓家裡嚐嚐。”

“那就搬進來吧。”

馬叔給開了門,指著院子,讓搬到院子裡,直接把菜放到牆根邊上,也是為了看看箱子裡是不是真的都是蘿蔔白菜。

也不全是,還有一箱子香菜和一箱子大蒜。

也行啊,送這些,不算賄賂。

這個能收。

“我這還得趕著回去彙報工作,週末我再來,我班長還有幾個戰友都在齊省,咱一定得聚聚。大家都念著您呢。”

一身的傷回的老家,當初轉業是留在省城,分配在一個軸承廠子裡的保衛科。這個他們都知道。可後來找不見人了,軸承廠只說回老家了。他們只知道老家是窪金縣的。再後來特殊時期,更不好打聽。

都以為老排長沒了呢。

比他們大上十幾歲,是解放前的老兵,又一身的傷。

再怎麼也沒想到,能在齊中市遇上。

“行,那就來吧。我弄只羊,給咱熬羊湯喝。”

“哎喲那感情好的。老聽班長他們唸叨,喝過老排長做的羊喝,能香掉舌頭,我也沒機會嘗。

下週日,說好了啊。我回去就聯絡人。”

嗯,下週日。

是外洛清微下班回來,聽說馬叔來了老戰友,也為他高興。

一起扛過槍的感情,那必須得好好招待。

等聽說,老戰友還是臺縣公安局的副局長,都覺得很神奇。

這個緣份喲。

“劉姨,明兒別忘了跟賣肉的訂羊啊。下週日用。再訂一扇豬肉,多弄幾個菜。按部隊上的習慣,都用大盆裝,實實在在的。多做肉菜,少做或者不做素菜,行吧,馬叔?”

安排完又問馬叔有啥要補充的。

“行,不用整那麼多菜,兩個菜就行,有酒就啥也不用了。小劉兒幫著拾綴一下就行,大鍋菜還是我做。”

別人做不出來部隊上那個味兒。

“好,都能聽你安排。”

洛清微就不多操心了。

週末沈默回來,提起這個事兒,他一點不意外。“我去任職,能不把主要幹部的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