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仁有了明確的診斷。

於是,他取出一個針包,把它輕輕地放在床上,展開,從各式各樣排列整齊的針中,取出了三枚毫針和兩枚艾灸針。

然後,他回頭對著治療專家和護工,平靜地說道:

“各位,對不起了!現在,請你們先出去,離開一會兒。”

“李大夫,請問,你要做什麼?”

李天仁才發現,說話的是第二輪輪值的治療專家。

第一輪輪值的治療專家不知道什麼時候走的,應該是換班去休息了。

眼前的這名治療專家叫亨利,跟海默三兄弟一樣,來自b洲。

只是年齡才35歲上下,正當壯年,加上瘦長的臉上五官稜角分明,給人精明強幹的印象。

李天仁順便看向兩位護工,也是第二輪輪值的。

男護工叫培根,女護工叫愛麗絲,他們也都來自b洲。

他回答道:

“治療。”

“治病?李大夫,你是不是先跟我們講解一下你的治療方案比較好?——或者跟我們商量一下治療方案,也許我可以提供一點建議。兩位護工也好配合你。”

“不是治病,是治療!因為他沒有病!”

“沒病?!”

“對,所以叫治療。”

“——治療——好吧,也可以。那你的治療方案呢?”

李天仁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意思明顯,沒必要。

“李大夫,憑你一句簡單的話,就讓我們離開,不可能!”

聽亨利回答得斬釘截鐵又窮追不捨,李天仁站直,轉過身來,嚴肅而平和地說:

“我知道你們簽了合同,要保證患者的絕對安全,但是,你們也清楚,現在,我和海默老前輩之間簽訂了優先等級合同。而我讓你們暫時離開,只是出這個房間,是在外面等著,更是出於患者的安全考慮。你們在門口,只要我需要,隨時叫你們進來!”

亨利很是自傲:

“對不起!李大夫,你別拿合同來壓我!我也學過針灸,有針灸執業證,知道你要做什麼!我不信能有什麼大作用!”

李天仁沒有理會對方的無禮,心卻另有所動,便說道:

“你懂針灸?那更好了。你可以留下,說不定可以協助一下。而其他護工都出去,這樣可以吧?”

兩名護工中,叫培根的男護工長得異常高大粗壯。

他不服氣,說道:

“憑什麼要我們出去!我們是專業的。合同上可沒有提到,在你治療的過程中,我們必須離開。”

他的聲音也很粗壯。

“對!我們憑什麼離開!”

附和的是叫愛麗絲的女護工,她同樣高大粗壯。

她應和培根,聲音也非常粗壯。

李天仁看亨利已經暫時沒意見,也理解護工只是出於負責才堅持的。

他想,雙方都互不瞭解,如果、萬一鍾原宏出事,無論是在場值守的護工,還是其他不在場的護工,估計都脫不了干係。

估計因為過去經歷過類似的事情,他們是怕了,所以不想、不敢擔這個責任。

想到這裡,李天仁依然平和地回應道:

“在治療過程中,我需要絕對的安靜,想必亨利大夫懂。而你們不懂,我就跟你們說清楚。現在由我治療,就是我負全責。但是,如果幹擾了治療,你們就得負全責!這一點你們明白吧?——如果你們能做到不發出任何聲音,不對治療造成任何干擾,就可以留下。”

培根和愛麗絲看李天仁很有耐心,絲毫不為亨利的傲慢所動。

如果是其他大夫,對他們說話就很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