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問她是從哪個包廂出來的。但是看見陳蟬衣醉得不省人事,他把這話又吞了回去,無奈沉默一瞬。

“你怎麼還不學?”

就在這沉默的空檔,陳蟬衣見他沒了聲音,想起來自己不久之前對他說的命令,抬眼看他,問道。

學什麼?狗叫?

李瀟想起來剛見她時她說的那句話,一時啞言,盯著她,眼神複雜。

他眉目很深邃,不帶笑意看人的時候,自然有種冷漠又疏離的調調。

陳蟬衣有點不高興。

等了一陣,見李瀟沒什麼反應,她有些不耐。雖然他確實很帥,但是不怎麼乖。

她不喜歡,不喜歡就要換一個。

酒精麻痺下,腦回路很簡單,陳蟬衣這樣想著,於是就伸手推他:“那你鬆開我。”

“能站穩嗎?”

李瀟沒動,看著她有點蹣跚的腳步,他眉心不禁折起淡淡的弧度。

看不起她?陳蟬衣有點不服氣,掙開他的手,搖搖晃晃往後退幾步。背抵上走廊的牆面,她看著他,反駁道:“怎麼站不穩。”

“……好,真棒。”

李瀟看著她腳下搖晃的影,幾不可察地嘆了口氣,揉了揉額角。

放下手時,卻見陳蟬衣轉身,就要走。

看見她這副醉醺醺的模樣,李瀟怕她出什麼意外,下意識伸手,拉住她衣袖:“你去哪?”

“去找鴨子啊。”

“找……什麼?”

李瀟聞言,下意識微微揚眉,語氣有點遲疑地問道。

聽見他的問題,陳蟬衣懶得回答。不給她學狗叫,她換一個找還不行嗎?現在又在這裝不懂。

這個男的好裝。

陳蟬衣甩了甩手,想要叫他鬆開,一通力下去,李瀟紋絲不動。

“你鬆開我呀。”陳蟬衣扭過頭,看他。

李瀟沒有動作,他看著她,對上她的目光,他一字一頓,問她:“找……做什麼?”

陳蟬衣覺得他簡直明知故問,於是沒好氣道:“唱門前大橋下。”

“這哪來的……給你找。”

“咦,你不就是嗎?”

話音落下,她又甩了甩手。他非但沒松,反而還握得更緊。陳蟬衣迎著他的視線,不滿地蹙眉。

這人真奇怪。

不答應她,但又不鬆手讓她走,問他什麼還一言不發。陳蟬衣和他僵持半天,大眼瞪小眼,良久,她垂下眼,看了看他扯著自己的手,再抬頭,看了看他,忽就明白過來。

——欲拒還迎。

說不定就是想要賺這份錢,但是在這裡做不出對她下跪的動作。

陳蟬衣左右看了看,也確實,畢竟是在走廊裡,公共場合,可能就是有點放不開。

想通了這些,陳蟬衣表示理解。

同為打工人,她為他找好藉口,也不好為難他,於是她開始伸手,找著自己口袋。摸了半天,她抓出一張硬硬卡片,伸到李瀟面前:“那就去這裡學吧。”

看著伸到面前的房卡,李瀟愣了很久,眉心一跳。

緩緩,他的目光從房卡向上,落到陳蟬衣的雙眼。

她眼睛黑亮的,溼漉漉又帶著點醉酒之後的霧氣,像清晨山谷。嘴角抿著笑,神色和被他握著的手一樣,軟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