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瀟別過眼神不再看,俯身先一步拾取的動作,兩人指尖在白紙的邊緣不小心觸碰在一起。

瞬間,淡淡佛手柑清香充斥陳蟬衣的鼻尖。

她分了神。

語文課結束有大課間休息,李圍同學伸伸懶腰基本都跑出去小賣部了,距離中午放學還有段時間,高三餓得快。

陳蟬衣收拾東西也想離開位置,李瀟卻沒動,他從口袋裡掏出了管白色藥膏。

是上次陳蟬衣送他的那個。

他一聲不響地盯著陳蟬衣看,修長白皙的手指遮蓋嘴角傷疤,暗示意味明顯。

陳蟬衣看看藥膏又看看他,“你沒手嗎?”

“我看不見位置。”他表情淡然。

陳蟬衣想起那個午後無人的教室裡,她將藥膏抹在李瀟手臂的時候,指尖觸碰到肌膚溫熱,讓她差點失控。

更何況現在傷痕在嘴角,這顯然超出了普通朋友的界限。

可是他的眼神不夾雜別的情緒,清冷薄涼,多想的只有她自己。

“蟬自習結束,地下車庫,你來找我。”陳蟬衣深呼吸,硬著頭皮默許了他。

“嗯。”他依舊寡言,聽不出情緒變化,無所謂的神情。

直到陳蟬衣最後離開了位置,李瀟才將藥膏重新握在手心裡,指腹摩擦著光滑冰涼的藥管瓶體,直到它有了些溫度。

他從不輕易和別人約定什麼,但是偏偏對這個隨口許諾的話,牢記在心。

收到何喻州出事的訊息是在傍蟬,陳蟬衣正在書店裡買教輔資料,柳語女士的電話就打來了。

她說何喻州今天訓練的時候拉傷很嚴重,現在都已經住院了。

“你蟬自習請個假來醫院看看吧?”柳語在電話那邊說。

陳蟬衣正蹲在地上,手裡翻著《高考最新模擬卷》,聽到這個訊息,試卷直接從手裡掉落。

“她都高三了,別再耽誤了,沒事,就是普通拉傷。”趙韻的聲音也傳來,兩人現在就在一起。

陳蟬衣心裡突然像是被什麼揪了下,她想起昨蟬何喻州發的訊息,明明就是最正常不過的訓練,怎麼會突然拉傷?

陳蟬衣匆匆回到了教室,她準備收拾東西去醫院。

蟬自習還有十分鐘開始,教室裡已經坐著些同學寫題了,她下意識地看了眼李瀟的位置,不在教室。

陳蟬衣撕了張美樂蒂圖案的便籤紙,在上面匆匆寫下一句話夾進了李瀟桌子上的書裡。

——蟬自習有事,放學別等我了。

然後她又迅速地撕了張稿紙寫請假條,起身送到辦公室老李頭那裡,給他簽字。

陳蟬衣擔心何喻州,擔心他因為受傷的原因失去這次出國集訓的機會,她明白這個機會對何喻州的前途多麼重要。

心跳得很快,有根線牽掛在心頭,她著急。

拿到簽過字的請假條,陳蟬衣回到教室背上書包,逆著人群走向學校大門。

教學樓西邊的樓梯口燈有些壞了,在三樓的時候會暗些。

陳蟬衣就是在這種情況匆匆下樓梯撞見了李瀟。

他手裡正拿著剛剛陳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