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成一部屬於自己的?電影,但溫知禾覺得這並非靠自己能力所有;

她像是走?在鋼絲線上?, 不斷小心翼翼地求穩,稍一不注意, 就會因?為理念崩塌而爆發情緒。

她當然想輕鬆對待,可她輕鬆不了一點。

賀徵朝說他後悔了,想聊聊他們之間的?關係,想談談合同,如果她是一個不論身世身價都與他門當戶對的?女人,她當然會笑著說“後悔?好啊那就再見”然後下一個更好。

但她沒有下一個。

她還要依託他拍成這部還未殺青的?電影。

而他們的?關係也不能徹底殺青。

扣上?車門,溫知禾坐在昨天的?那個位置上?,一瞬間便後悔了。

……還不如在臥室。

她半靠在車椅上?,沒去看賀徵朝,靜默著不知怎麼攥拳,是大拇指包在四指裡,還是扣著四指外?。

車裡剛開冷氣?,沒吹散鬱積的?熱意,溫知禾開了半邊窗,又透氣?又好跳車。

“身體好些了?”

側方傳來賀徵朝的?聲音,溫知禾順勢望向他,很含糊地“唔”了一聲。

車廂裡亮堂又寬闊,正視身邊的?男人,溫知禾才發現?他今天穿得格外?樸素,白襯黑西?裝褲,沒系領帶,沒梳偏側背發,鬆散又隨意,但確實遮不住周身的?氣?度,畢竟他那雙黑壓壓的?眉眼極具壓迫感?。

“醒來測的?體溫是多少度?”他又問。

“沒量。”

溫知禾老實回答。

“晚飯吃了麼?”

“沒吃。”

賀徵朝溫聲提醒:“就算剛醒來不餓也要墊一下,否則容易得胃病。”

溫知禾擰著手指:“……我?當然知道?。”

“所以你到底要說什麼?”她明晃晃地直視他,選擇開門見山直入話題。

相同畫面相似場景,頃刻間好似將她的?靈魂拽到過?去記憶的?某一幀,那時賀徵朝坐在餐桌的?另一端,端得儒雅斯文,彬彬有禮,雖是微笑著平視她,說話卻不切實際,高高在上?。

他不是慈佛,是她逃不出五指山的?如來佛,她並未抵達天竺,身邊也空無?一人,唯有自己。

溫知禾面上?不表,平靜至極,攥起的?雙拳能藏住類比銀河黑洞的?心事。

懸掛在我?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啊,請你落下。

讓我?早死早超生。

溫知禾深吸口?氣?,緊接著,她聽到男人低沉的?聲音——

“我?們結婚。”

言簡意賅的?四個字,配上?他熟悉的?面龐、聲腔,未免既視感?太強。

溫知禾微微怔忪:“什麼?”

“電影殺青之前,或者?之後,我?們就去辦理登記手續。”賀徵朝繼續道?,灼人的?視線始終落在她身上?,“如果你想,現?在也可以,你需要的?這份安全感?,我?可以給你,包括你說的?婚禮,我?也會讓人著實去準備。”

“對戒我?已經佩戴,在你沒有摘下之前,我?是不會再摘下,你可以隨時看見它。”

賀徵朝舉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