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擇去上廁所。

洗淨手,溫知禾望著鏡子裡的自己,發現身上的睡衣換了,大機率是賀徵朝幫她換的。

其實說完那些話,溫知禾根本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清醒過後?只覺得又?後?悔又?尷尬,她知道?對外剖開自己是件很蠢的事,可情緒上頭,總會口無遮攔。

即便在工作上遇到難纏的藝人?、聽到室友挑刺找茬、和溫荷吵架的時候,她都沒有……說得這麼直白,她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勇氣說出那番話,還是對賀徵朝。

她以為?那已經算是決裂的對峙。

但賀徵朝沒走。

還照顧她一整天?。

……他到底什麼意思?

理智告訴溫知禾,沒必要揣度一個男人?的想法?,可思緒一旦被挑起,總是不可避免地蔓延開來。

溫知禾又?低頭掬起一捧水洗臉,想把這種亂七八糟的想法?洗掉,哪怕腦子進水也好。

其實就應該怪賀徵朝,要不是他做得不夠好,她怎麼可能會說出那種自暴自棄的話?要不是他的錯,她怎麼會發燒……

溫知禾自我催眠得很可以,臉上的燥熱也退了,但心底仍有幾個各執己見的小?人?在喧囂、互毆,擰成麻花、擰成毛毛蟲……

錯事歸罪於他人?不一定對,但絕對停止內耗。

溫知禾的胸口高漲得不行,深吸口氣,拍了拍胸脯,選擇先離開洗手間。

剛開啟門,迎面便對上男人?硬朗清雋的面容。

溫知禾呆滯兩秒鐘,想關門又?覺得不對勁,乾脆就大大方方開啟,悶聲質問?:“你站在這裡幹什麼,偷聽我上廁所?”

賀徵朝一手抵著門把,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道?:“等你,我們聊聊。”

“聊……”溫知禾微頓,蹙眉不解:“有什麼話要在廁所門口聊?”

“去你房間或者?車上都可以。”賀徵朝解釋。

溫知禾回絕得乾脆:“我不要。”

“有什麼話不能直接說嗎?”

“廁所門口?”

賀徵朝淡聲問?。

溫知禾:“……”

“車上……”她遲疑,“你坐的那輛?”

賀徵朝嗯了聲:“我睡的那輛。”

溫知禾聽出他的弦外之音,微愣。

這是在賣慘?應該不至於吧,有什麼可賣的,睡車子而已。

思緒牽回,溫知禾謹慎發問?:“聊什麼?”

“聊聊我們之間的關係,還有之前那份合同。”賀徵朝雙眼凝矚著她,嗓音低緩,“我後?悔了,溫知禾。”

不可以

車內的?空間不算小, 溫知禾目測,即便放平車椅, 以賀徵朝一米九的?身高,想要伸展開來睡得舒坦估計也夠嗆。

她心中劃過?一瞬不自然,但看見他腕骨那隻價值百萬的?手錶,暗諷自己真是多慮了,還開始共情起資本家。

許多次的?親密拍打,賀徵朝是不會摘下他的?腕錶,在體溫還未升高時, 溫知禾經常觸碰到銀質腕錶的?冰冷。

那是身份懸殊的?天塹,是越不過?去的?楚界漢河, 即便她擁有更加高昂的?房子?、珠寶, 每每坐在偌大的?客廳, 隔著螢幕去看拍下的?項鍊,溫知禾都有種並不完全屬於自己的?感?覺。

她很清楚, 這是虛心,是自卑,是不配得感?。

溫知禾時常正視內心,觸碰深處的?慾望與鬱結,讓自己邏輯自洽不內耗,可賀徵朝給予她的?慾望, 太過?龐大也太過?虛無?縹緲。

他說她是他的?妻子?,但溫知禾覺得自己像他的?情婦, 不過?是能見得光的?那種;他說她可以